月治:“我们来许愿吧。”
帝炙低头看了看怀里一副懒怠模样的小狐狸:“怎么许愿?”
月治沉默了半晌,笑容明媚似火:“我们将心愿都说与这老榕树听,若干年后,若是成了,便回来这儿还愿。”
帝炙垂眸,眼中漾起人间的山河,又望见魔界的遍地沙石,低声道:“我···一愿魔族脱困,踏碎虚空;”
他揉了揉怀里红狐狸毛茸茸的头:“二愿···小狐狸心愿达成。”
月治眯着眼笑,甩了甩头将帝炙揉乱的毛理顺,惰怠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那我一愿重夺妖君之位,光复妖狐族威名;”
说着,月治顿了一下,又接着低声喃喃道:“二愿,助老男人夙愿得偿,亲眼见证万魔重临人间。”
两人相视一笑,诸多默契尽在不言中。
“所以这片林子到底要叫什么名字?”帝炙问道。
“嗯···不如···就叫还愿林吧。总得盼个好兆头。”月治笑着,如是答道。
总得盼个好兆头···多好的名字,多异想天开的妄念。
看着面前枝叶凋敝的老榕树,月治孤身一人,身边已经没了尊贵清冷的紫衣身影。
他还没亲眼看到魔族重临人间,他还不配来此处还愿···
月治蹲在地上抱着双腿,他想哭,却不敢流泪。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眼泪,没有人会在他无助难过时陪伴他、安慰他。
他已经失去了脆弱的资格,再也不能哭、不能撒娇、不能任性。如果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去拼搏、去奔命,那便是帝炙的仇与愿。
他旋身,将一袭红衣褪下,紫袍加身,高贵妖冶的美人眼中风情不再,只余下冷冽与仇恨。
还愿林中是风也萧萧,雨也萧萧,另一边打了胜仗的空空山,却并不更欢快些。
发生在离情与帝炙身上的事情令众仙家相信了柳含清此前所说的两个神识同体的说法,因此并没有过多为难离情。
只是重伤的妖君、魔尊从他们眼前消失,实在是此战的一大损失,若是能留下任何一人的性命,往后人间的日子都会好过很多。
烈阳提着剑咬牙问道:“就这么让他们跑了?这魔族虽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妖族的住地我们还是能找到的,何不趁此机会清剿余孽?”
柳东岳皱着眉,沉声道:“不可,妖族···有用。”
褚晚尘嗤道:“一群妖孽能有什么用?仙君难不成要因为妇人之仁放过这样大好的时机?”
柳东岳扫了褚晚尘一眼,褚晚尘只觉得身边空气凝结,似有两座大山压在肩头,本来鄙薄轻蔑的神情瞬间收敛。
“天机不可泄露,众仙家散去吧。此战仙门损失也不小,各位不如好生养息。”
柳东岳此话一出,便再无人多言,世上唯此一人能窥探天机,他既然这般说,那必然是将来还有什么事用得上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