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柳含清,似是笑了一样眯起双眼,眼中却满是嘲讽鄙薄:“含清仙君好手段,没想到到头来就连玩儿阴的,都玩儿不过您这位高洁出世的谪仙啊。”
柳含清一挑眉,好家伙,月治这话说的,一股子褚晚尘的味儿。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耀眼的日头,再看了看凌空的月治,勉强也称得上是日“月”同天,怪不得这么重的阴阳味儿。
柳北川看着月治妖冶得有些恶心的模样,心中既痛又怒,毫不留情便开口骂道:
“畜生玩意儿,如你这样腌臜下流的东西!玩儿阴的?谁能比你更阴损!”
月治早被骂习惯了,仙门这些人平常都一副高尚有礼的模样,骂人也都是翻来覆去那几个词,他都听腻了。
他将诡靥扯下来放在胸前轻摇了两下,一张祸国殃民的冶艳面容露出,不少未曾见过月治真容的修士瞬间被迷了神。
柳南丘厉呵一声,庞大汹涌的灵力遍布空空山,被月治迷了眼的修士瞬间清明。
该死!狐族媚术!真真是防不胜防!
月治仰头笑着,拿手轻轻掩住嘴唇,舒朗动听的声音如清风扫梧桐,悦耳至极:“南丘仙君还真是谨慎得紧,愣是半分便宜都不让我占呢。”
柳南丘拧眉不语,直接召出破邪,灵力满注,剑锋寒光四溢。
柳南丘是战将,向来话不多,他今日站在这儿便是等柳东岳一声令下,让他杀谁他杀谁便是。
月治面容一滞,桃花眼扫下,看着满山的修士,冷笑渐盛,西南方亮起一道青光,月治突然暴动,诡靥脱手而出,直击柳南丘。
月治突然出手,战争就此打响,满山的修士、妖魔瞬间缠斗在一起,呼喊之声铺天盖地。
霎时,空空山从人间仙境变成了炼狱,血肉横溅,山石崩塌。
帝炙闪身至半空,诡异复杂的结印在手中翻飞,原本清朗通明的天空突然蒙上了一层黑紫色的魔气,西南方的天空之中魔气聚集,愈演愈烈。
见此异象,疏桐、烈阳同时飞身冲向帝炙,这等术法耗时极久,只要他们能赶在帝炙结印完成之前打断···
就在这时,帝炙忽然停止结印,双手在空中一挥,双面鬼刃现世,鬼刃一出,恶鬼凄厉的尖吼声直破云霄,空空山上的修士皆是心神一震。
柳含清皱眉,看向曲绡子,曲绡子手持颂歌,清澈婉转的萧声传出,竟硬生生将鬼刃厉吼压了下去。
疏桐、烈阳已缠上帝炙,两人虽都不是帝炙的对手,但此刻合力,也能拖他一时半刻。
忽然,西南的虚空之中一道数十丈长黑线凭空出现,千万双形态各异的手从黑线中探出,他们奋力撕扯、像是要劈开一道求生之门般不顾性命。
黑线将这千万只手死死卡住,似是要将这些试图触碰禁域的违逆者永生禁锢。可那些手不怕疼,手的主人也不要命,终于,黑线被撕开一个豁口。
一颗巨大的头颅从豁口中探出。
黑线紧收,探头的巨魔被卡住喉咙,空间闭合的恐怖力量几乎碾碎他的脖颈,但他不退缩,求死般挣扎着将身子往外送,半截肩膀突出,终于将虚空撑开了一条裂缝!
巨魔拧动着身体,裂缝贴合之处如刀锋将他的皮肉切割,浓绿色的粘稠液体从伤口处滴落,落到人间,就像是一瓢洪水。
那无数双手奋力探到巨魔身体与裂缝贴合的中间,向两边拉扯,黑线逐渐变宽,胸口卡住的巨魔一个奋力,整个身体鱼似的从裂缝里掉落出来,一座小山似的落下。
来不及躲避被砸中的修士瞬间化作一滩肉泥,随即肉身飞灰,散做漫天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