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身子太弱!居然一记手刀便能将我劈晕!
女娲捂着嘴,有些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锁着的人会伤害仙君!
她摆着尾巴冲向血池,却被立起来的蛊虫吓得退回了半尺。
穆天仇接住柳含清的身子,将她小心翼翼的拥在怀中。这是他第一次抱柳含清,也是最后一次了。他心中,是满足的。
他看向惊愕慌张的女娲,柔声道:“小友别慌,我不会伤害她的。”
女娲瞪大眼不住地摆头,她自小活在养父的羽翼之下,未曾见过什么世面,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了。
“山、山主,仙君是来救你的啊!你为什么要打昏她!你、你难道···”
女娲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假的山主和真的山主长得本来就一样,要是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的山主···
穆天仇知道她在瞎捉摸什么,只好出声宽慰道:
“小友你先听我说!含清救不出我的!我先前说得暗格机括都是哄她的!”
“可···可是您为什么要哄仙君啊!”
“因为···就算我走不了,也要让含清平安离开···”
女娲有些不解,你都将人打晕了又如何让她平安离开!
穆天仇怀抱着柳含清缓缓坐到地上,脸上温柔动情的神色是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自己脸上的。
“含清经络堵塞,不能运行灵力,须得靠外力打通她的经脉。我如今修为受损,帮她疏通经脉后估计就差不多该将这身废骨头还给这圆方盖壤。含清要是知道了,定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他说着向女娲露出了他招牌的八颗牙露齿笑,只是这笑再也不若从前快意潇洒。
他这个人,说话时三分玩笑便像是十分玩笑,十分认真也语带三分调笑。生死之事,在他口中竟像是采摘一朵野花一样,有些轻佻的浪漫。
“小友,我被困在这地下的日子久了,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黑夜白昼了。尘稷山外因着我升起的祸患灾难我已经无力平复。时至今日,我能做的,也只有帮含清打通经脉一件事了。这事儿棘手,还劳烦小友为我守着来路,许我半晌安宁。”
女娲错乱地看着穆天仇和柳含清,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她未曾接触过的,但两个人都为了彼此拼着命,都想着自己付出怎样的牺牲才能换另一个人平安。
脑中支离破碎的记忆开始冲击她的识海,被剥离封印的过往挣扎着要冲破压抑许久的禁锢。
她甩甩头,适才的恍惚不适尽数消失,她见穆天仇望着柳含清,一双桀骜不驯的眼中满布柔情暖意,没想到多情的人专情的样子竟会如此令人迷醉。
女娲顺从地守到了甬道,为了避免被发现,她甚至回去重新填埋了她打通的暗道。
一片黑暗之中,果然是难察岁月流逝,外面日月轮换过几回,飞鸟又曾几次经过同一个树梢,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