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得远,但太子那明黄色的衣袍太过显眼,花小墨眼神好,清楚看见太子在意外发现他们的身影时露出了一丝惊恐的表情,很快便让人掩护着他离开,花小墨接着问到:“父王跟他有仇?”
花千邪牵着他起身:“本尊跟他没仇,但你跟他有仇。臭小子,到你上场的时候了。”
花小墨跟着父王一边走一边惊到:“父王的意思是……太子便是狼妖?”
花千邪不回答也不反驳,花小墨想起来什么:“娘亲说狼妖先前被父王剥了人皮,莫非他竟杀了太子取而代之?”
花千邪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挺聪明啊。”
花小墨愣了愣,一时竟分不出父王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不过想到此前还与太子的儿子有过一场纠纷,花小墨有些可惜道:“那位太子的儿子虽然嚣张跋扈,但也算是我此前在上京城打过交道的唯一一个同龄人,他爹爹虽然也不招人喜欢,但没想到竟死得这么惨!”
花千邪瞥了他一眼:“你都三百多岁了,说什么同龄人?”
花小墨挥舞着小拳头道:“那我也还是个孩子!”
花千邪倒是好奇地问到:“怎么?那位太子世子欺负你了?”
花小墨昂头挺胸道:“笑话!谁敢欺负本世子?他当初想抢我的小星儿,自己打不过我失足落水,反倒污蔑说是我推他下去的,不过本世子这么冰雪可爱招人疼,自是没人相信他就是了。”
花千邪了然地点了点头,轻哼一声:“太子教子无方,死得也不冤。”
楚然一路寻着太子一行人的足迹过来,在一条偏僻狭窄的长廊追上了他们,却终究晚人一步。只见一个紫衣男子在廊下负手而立,护送太子的一队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咽了气,而太子本人则被一个红袍男童骑在身下揍得奄奄一息。
花小墨抬头问到:“父王不是说此乃妖界小王?怎还不如那日抓我的护法厉害?竟这般不抗揍!”
花千邪察觉到楚然在身后却没想理他,径直居高临下地看着蓬头垢面的楚博文说到:“交出噬魂铃。”
楚博文嘴里汩汩冒着血,僵硬地扯出一个浅笑:“交……交出噬魂铃,尊上能……饶我一命吗?”
花千邪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反问道:“你觉得呢?”
楚博文毫不意外地轻笑出声,一阵猛咳又带出不少鲜血:“既然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了他们的对话,楚然已经明白眼前的楚博文乃是披着人皮的狼妖,震惊归震惊,不过也正说明了为何一向隐忍的太子殿下突然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于是连忙上前喊道:“等等!”
花千邪侧过身来,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番,旧伤未愈又添了不少新伤,看来尉天的转世身手也不过如此,心中顿觉畅快,连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两分和善:“仁亲王有何贵干?”
楚然说:“花公子,狼妖将那么多百姓变成了傀儡,若将他就此杀了,那些无辜百姓怎么办?”
花千邪挑眉:“仁亲王有何高见?”
楚然听出他的调侃,决定不予理会,对地上的狼妖说:“你若肯放过那些无辜百姓,便可放你一命。”
花小墨炸毛了:“狼妖是本少爷抓的,凭什么你说放就放!”
花千邪眼中闪过一抹讥笑,果然是神仙转世,习惯性的将自己当作万能的神了。
楚然不说话还好,此话一出狼妖用力唾了口血痰,骂道:“我呸!假仁假义的皇族!不必惺惺作态、做出一副护国爱民的模样!本王就是要你们楚氏皇族自相残杀、国破家亡!”
没想到他对楚氏皇朝有如此大的怨恨,楚然怔了怔,沉声问道:“你与皇族有何愁怨?”
狼妖没有回答,突然怨气暴起、冷笑道:“本王要看着楚江临的儿子们互相残杀、弑父杀君!楚氏子孙永堕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狭窄的长廊突然狂风骤起,花千邪感觉到不对劲,一把将花小墨从狼妖背上提起来退到一旁设下一个结界,倒是十分好心地将楚然也圈进了结界中。瞬息间便见地上的狼妖被凛厉的狂风裹住,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铃铛声、一道金光直射而出往宫外飞去,狂风散去,地上只留下一张裹着残破黄袍的皮囊……
花千邪神色一凛:“糟了,狼妖竟以元神献祭神器。”随即抱起尚处于震惊中的花小墨便寻着噬魂铃的踪迹而去。
龙无月去校场的时候,龙樱正和龙烨、龙灵一起检查阵法,见到他过来,龙樱连忙上前问到:“三叔,我听王府的人说你进宫了?”
龙无月点点头说:“西北军行军打仗用不着我帮忙,我去解决了一下在勤政殿埋伏的金吾卫。”
然后又想起什么趣事,饶有兴致地问到:“回来的路上遥见北宫门天生异象,听说城楼被劈了,你安排的?花千邪干的?”
龙樱已经听人回禀过这件奇象,无奈地笑了笑:“我让他帮忙拆了北宫门,没想到做得这么声势浩大。”
龙无月倒似见怪不怪了,连去龙岳山庄下聘礼都能搞得上下鸡飞狗跳的,天生异象算什么?笑到:“魔尊亲自出手,自然得讲究排面。”
龙樱问到:“你刚从宫里回来么?没遇见阿邪和小墨?”
龙无月摆摆手说:“解决完金吾卫我就出宫了,去了趟吕侯府,太子请各宗室入宫只有吕侯没去,御林军欲强闯侯府,与我安排在那里的西北军打起来了。”
龙樱担忧地问到:“吕侯和老夫人没事吧?”
龙无月点头道:“没事,我怕再生枝节,将他们接到仁亲王府了,你放心。”
龙樱松了口气道:“那便好。”
龙无月指着她身后校场上乌泱泱的傀儡问到:“他们可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