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令行禁止速速摆脱缠斗往白羽营的方向退去,留下御林军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赵统领提着剑自宫门中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答道:“禀告统领,是钟敬突然下令撤退的。”
白羽营离城门也不过百步的距离,西北军径直退到白羽营后便不再后退,面对城墙严阵以待,赵统领不解地望着站在白羽营阵前的钟敬,对身旁御林军的周将军问道:“钟敬此举到底何意?”
周将军原本在宫门里部署将士,听闻西北军突然后撤感到奇怪才走了出来,见此番不近不远地对峙的情景也是十分不解,一个士兵指着渐渐覆盖到头顶的乌云说:“该……该不会是看见要打雷下雨了……便撤了吧?”
周将军毫不客气地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怒道:“胡说!西北军是哪般勇猛!你当还要回家收衣服呢!”
赵统领奇道:“刚才我在城楼上还是晚霞漫天,怎么突然天都要黑了?”
周将军见头顶的黑云中似有流光涌动,隐隐地还有雷声传出,西北军的驻守之地虽有乌云却未见异常,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连忙大声喊道:“黑云有异!所有人速速退回宫内!”
只见城楼上空突然电闪雷鸣,御林军和金吾卫顿时乱作一团往宫门里挤去。
钟敬远远看着城楼处,心下不由得心惊:这才是真正的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一旁的白羽营副将孙伟刚才还对钟敬下令撤退颇有微词,见着现下的情景立即道歉:“钟将军料事如神,刚才是属下冒犯了!”
钟敬愣愣地摆了摆手,望着一片混乱的城楼出神。只见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从黑云中窜出,晃得所有人都抬手挡住了这道刺眼的亮光,紧接着便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高大的城楼轰然倒塌,惊呼声和惨叫声一时此起彼伏、响彻天际,许是御林军混乱中点着了宫门附近的桐油,残垣断壁中顿时火光四起,天上却下起了瓢泼大雨,不一会儿便将火苗压了个彻底……
望着原本威严的宫城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缺口,孙伟自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对尚处于震惊中的钟敬道:“钟将军……咱们……是不是可以进宫了?”
钟敬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往先前那棵树望去,远远地还能看见那一角垂下的紫色衣袍,除了他谁也未曾发现那棵树在风雨中没有丝毫动摇,仿佛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
钟敬压下心中的震惊,用力抹干净脸上的雨水,扬起长枪,声音隐隐有些激动:“太子逼宫造反,德行有亏、天理难容!西北军奉仁亲王之命进宫护驾!给我冲!”
花小墨兴致盎然地看着西北军冲进宫中,然后指着天上渐渐散去的乌云说:“父王,你这出戏有些刻意了,哪有乌云来得这么快、去得也这么快,就好似专门来劈一下城门楼子似的。”
花千邪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说:“阿樱可不就是让我来拆楼的。”
花小墨在凡间这段时间看过不少神话故事,便说到:“凡人惯会神化天象,太子遭天谴的事情定会被凡世之人归功于老天爷显灵、并写作话本广为流传,从此歌功颂德、给众神佛增添香火信徒,父王不觉得亏得慌么?”
花千邪瞥了他一眼:“魔宫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竟在意起来区区香火信徒?”
花小墨高傲地扬了扬头:“本世子自是不在乎!不过是不喜欢被人占便宜罢了!”
花千邪起身拂了拂衣袖说:“无耻之徒才好占便宜,那些神仙自诩高洁,谁敢领这份香火功德?”
于是乎,从此以后月岛每年收到的功德都比从前要多出很多,据说都是各处神仙主动从自己的功德中分出来孝敬给月岛的,凤天上神对此很是不解,为此还询问了不少神仙原由,却没有一个神仙肯如实告知;凤宸上神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月岛的任何不寻常准跟花千邪有关,于是心安理得地将之收入了自己的腰包,他被诓去魔宫炼了那么久的药,就当是酬劳了……
太子正在偏殿指挥攻打勤政殿,一整轰鸣声传来,遥遥只见北宫门处乌云笼罩、浓烟四起,很快便来人回禀道:“殿下不好了!北宫门……北宫门……”
楚博文见勤政殿屡攻不下本就心情不好,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更是生气,狠踹了他一脚:“急什么!北宫门怎么了?”
士兵跪倒在地,神色中满是恐惧:“禀殿下,北宫门被雷劈了,整个城楼都塌了!”
“你说什么?”楚博文怔在当场。
士兵颤抖着说:“是真的!刚才一团乌云笼罩了城楼,紧接着便落下一道闪电将城楼夷为了平地……西北军已经攻进宫城了,御林军伤亡惨重怕是拦不了多久了!”
“什么!”楚博文气得一脚踢翻桌子:“废物!一群废物!”
又一个士兵匆匆跑进来:“殿下不好了!西北军攻陷了东宫门,如今已经包围东宫了!”
“什么?”楚博文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差点背过气去,稍缓了缓方才怒道:“怎么回事?不是小赵副将亲守东宫么!”
小赵副将是赵统领的长子、金吾卫副将,想到他临死前的惨状,士兵不由得颤栗起来:“副将原本在城楼上指挥对敌,不知……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队武功高强的刺客,副将不敌,被对方的首领一剑割下了头颅……身体也被一脚踹下城楼,毁于乱军的马蹄之下……”
楚博文跌坐在椅子上,殿中的几个幕僚也吓得面如菜色、不敢说话,楚博文稳了稳心神咬牙起身道:“此战不成功便成仁!所有人调集兵马随本殿全力进攻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