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郑重地点头道:“好。”
安排完楚越的事,龙樱又对楚天说:“六王爷可吩咐厨房的人准备一些药膳,待解完毒二位王爷都需要进补,我对这间屋子施了阵法以保证琴声传不出去,王爷守在门外便可不受琴声侵扰,切记不能让人前来打扰。”
“好,那你们万事小心。”楚天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龙樱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楚然,没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丁点害怕,便笑到:“在这个时候还能像王爷一样镇定自若的人可不多,将上衣脱了坐到床边来吧。”
楚然愣了愣,虽说白子慕是给他治病的大夫,但他还是不甚习惯在女子面前脱衣服……
龙樱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排闪着寒光的银针,龙樱向楚越点头示意,楚越便开始弹奏凝神曲,悦耳的琴声传来,楚然瞬间回过神,略带慌乱地将自己的上衣除掉,然后盘腿坐到了床边,闭目凝神。
龙樱取出银针,抬头看向他,不由得震惊。楚然原是军队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身形漂亮,没有一丝赘肉,却因为多年来的病痛折磨显得稍微有些消瘦,不过让龙樱震惊的却是他身上遍布的伤痕,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由前胸延伸到了腹部,最为惊险的怕是心口那一处箭伤。龙樱知道战场凶险,却不知竟凶险至此,曾经为这个国家征战沙场,受尽创伤,如今却被朝中众人盼着去死,龙樱顿时明白他那会儿眼中的狠厉之色从何而来了……既然如此,便让曾经那个杀伐决断的战王重生又如何?
由于凝神乐曲的功效,便是针灸的刺痛感都变得明显起来,每扎一针,楚然都忍不住皱眉,随着最后一根针落下,一股猛烈的灼烧之感迅速攻上了他的心头,他知道是火毒被催发了,随即浑身都开始发烫起来,伴随着耳边的乐曲,他的感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眉头迅速皱了起来。
龙樱见状一掌拍到他肩头将他旋转一圈,他的后背依然是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不过已经来不及细看,龙樱随即将左手掌抵在了他的后心位置,催动内力,隐隐有白光自她手心四散开来。楚然只感到一股冰凉之感从她手心传入体内,竟缓解了他体内的灼烧之感,不过那种舒适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接下来他便再次被更加强烈的灼烧之感包裹。
龙樱沉声问道:“可能感觉到火种了?”
楚然皱紧了眉头费力地点点头,龙樱将另一只手也放到他后背,说到:“那便开始吧。”
于是楚然开始运功将那颗火种在体内运转,火种所到之处便是剧烈的疼痛,仿若身体的每一处都要被烧成灰一般,很快他便全身通红发烫,热汗刚刚发出便蒸发成雾,楚越看来只觉得他全身都在冒烟,龙樱感受到他的身体开始发抖,隐隐有要晕厥的样子,忙对楚越说:“五王爷,弹奏之时注入五层内力,他快撑不住了。”
楚越闻言,忙运功给琴声注入内力,原本快要陷入混沌的楚然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洪钟般的撞击声,振聋发聩,瞬间清醒过来,继续运转火种……
楚天吩咐魏伯将院中的下人都散去后便一直等在门口,屋子被白子慕施了阵法,一丝声音都传不出来,楚天觉得四周一片死寂,只得焦急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整整三个时辰后,楚天疲惫地倚在廊边,突然听到了屋子里的脚步声,知道阵法已撤便箭步冲往门口,正要推门,房门便打开了,看到一脸苍白疲倦的楚越站在门口,楚天不由得结巴了:“五……五哥……成功了吗?”
楚越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将楚天推开,踏出房门,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楚天连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问道:“五哥你怎么了?可是受到了反噬?”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魏伯看见一地的血,忙上前递给他一张手帕,问道:“五王爷这是怎么了?属下去叫府医!”
“无妨,”楚越擦了擦嘴角的血,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难得露出了笑容,说到:“成功了,去将药膳端来吧,多拿些,白庄主也颇耗心神。”
他的语气中难得没有了往常的针锋相对,反而多了两分尊敬,听了他的话,楚天和魏伯都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感叹一声:“太好了!”
魏伯红着眼说道:“白庄主真是菩萨再世!属下这便去将药膳取来!”虽说他还没见过白子慕,但她解了王爷的火毒,于他们这些仁亲王府的人来说她便是再生父母一样的存在。
楚天忙扶着楚越进屋,见楚然平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白子慕坐在小凳上趴在床沿,似也是昏睡过去。
楚天将楚越扶到一旁的软椅上坐下,便走到白子慕身旁,想将她扶到旁边的软塌上休息,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角,一个白色身影便飘进了屋子,一手将他挥开。
楚天后退两步,愣了愣,看见眼前的人正是冷面的火华公子,不过此时火华公子的神色似是比那天晚上抓获自己的时候还要冷峻几分。
楚天尴尬地收回手,解释道:“火华公子来了,那什么……本王只是想将白庄主扶到旁边休息。”
坐在一旁休息的楚越揉了揉眉心,最近仁亲王府的守卫这么差吗?接二连三地被人闯入……
龙烨看了床上昏睡的楚然一眼,好歹也是三叔的徒弟,竟这么弱,还要樱儿出手来救,不成体统!于是龙烨冷哼一声,弯腰抱起龙樱便消失在了仁亲王府,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魏伯端着药膳回来的时候,见屋内只剩下三位王爷,便问到:“药膳来了,白庄主呢?”
楚天尴尬地挠挠头说:“白庄主走了,药膳给三哥和五哥盛两碗便可。”
魏伯有些摸不着头脑,将药膳放下,还是盛了三碗说:“既然如此,六王爷也吃点吧。这几个时辰焦虑过度,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