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陈矩连忙说道:“只是下面的人觉得这次的案子是一个机会,想要查一查。奴婢一时糊涂,想着他们既然能做,就让他们做。”
朱翊钧转回头说道:“看来真的是有人心不安稳了。”
朱翊钧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要知道,陈矩手下的人可不少,一直以来他们的主要作用就是打探情报。
可总有一些人有野心。要知道,大明的情报机构可从来都不只是单纯的情报机构,东厂也好,锦衣卫也好,全都是集调查、抓捕、审讯于一身的。
陈矩身边的这些人现在主要做的就是情报和宣传,没有抓捕和审讯这两项权利。
有一些人估计是坐不住了,想要更多。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做出来的贡献也不少,能拿出来的资源也很多,搞出来的情报可以。下面的人做的时候,有的时候做的好,有的时候做的坏。
这个时候,人就会产生一种想法,如果让我做我会做得更好。别人都是废物,凭什么我们调查的东西要让他们去做?如果我去做的话,我是不是能做得更好,而且能立下更多的功劳?
这种想法的产生一点都不让人奇怪,反而让人觉得很正常。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一些人就开始想要把手伸出去。
有了情报,接下来的调查自然就会变得很简单,自然而然的想要把手伸到调查上去。这就涉及到机构之间的管辖权问题。
这个问题不要说在这个时代,就算放在后世也是让人头疼的事。每一个部门都想把自己的权利扩大出去,可是等他把权力扩大出去,就会挤压到别的权力部门。
在大明,拥有案件调查权的衙门除了地方官府之外,还包括东厂。锦衣卫现在转做宪兵的角色了,他们也有参与军事方面调查权的权力。
除此之外,刑部、大理寺这些衙门也想要把手伸出去,甚至是顺天府都有审问各外地案件的权力。
还有都察院、各地的御史,大家都有可能在某些事上插一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矩的手下有了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朱翊钧说道:“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能瞒着。你连这一点都忘了吗?”
“奴婢有罪!”陈矩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奴婢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案子,他们请求之后奴婢就答应了。谁曾想事情这么大、牵扯到这么多……”
朱翊钧看了陈矩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回话。”
等到陈矩从地上站起来,朱翊钧说道:“你的想法没有错,你们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这些朕都能理解。可是你要明白,你们要是这么做,会引起内阁和文官方面的不满。”
朱翊钧这些年没分割阁内阁和文官的权力,无论是通政司还是新的奏折制,切割的全都是内阁的权力。
还有内务府做的事也一样。朱翊钧还准备设立军机处,将文武分开。可即便如此,这也只是文官内部的调整。他们有反弹,但不会那么大。
但是如果太监来切割一部分权力,文官就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