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说:“我是被炎广算计,为了夺回聚魂灯不得不出坟山,没想到遇上了炎广。”
“那你为何不杀了炎广?”
“这不是你该问的。”
白桃乖乖闭了嘴。
“鬼界的规矩,所求何物,便要用一物作交换。我刚才救了你,你需要用一件东西作为交换。”
白桃思索一阵,实在想不到自己能够用什么交换,问道:“不如鬼王说说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可以,我一定给!”
离渊笑笑:“其实你没得选择,我也不能选择,一切都是凭借上天的安排。”
闻言,白桃哭笑不得,豪爽道:“那便听它的安排!”
她盯着离渊手里的聚魂灯,抱拳作揖:“我还想与鬼王做个交易,借这聚魂灯一用,求鬼王成全。”
离渊扫了眼聚魂灯,冷声说:“聚魂灯事关鬼界的安危,甚至会牵连天魔人三界,你以什么身份来向我借?”
白桃茫然地说:“我是白桃。”
“天界有两个白桃,你是哪个白桃?”离渊摩挲着灯笼柄,睨着眸子打量着她,“战神之女、新一任战神、天界太子妃,拯救了三界众生的白桃,还是昆仑山黎侑天尊的徒弟,桃花仙子白桃?”
白桃不解:“这两个都是我啊。”
离渊悠悠地说:“是你,也不是你。在你成为战神的那一刻,你便不再是那桃花仙了。这不是我所言,这是天名册上所记载,你我都无法左右。”
“我是天尊之徒又如何,我是天界太子妃又如何?”
“若是天界太子妃,是战神之女,是战神,便有资格让我借你聚魂灯。若你只是一小小花仙......你,不值得我帮这个忙。”离渊顿了一顿,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白桃,“所以,你,是谁?”
白桃不禁眼眶发酸,让她无比自豪的名号,从来不是什么天界太子妃、战神,她只想做黎侑的徒弟,只想做那个小花仙。
可有一日,她竟然连这个身份都需要舍弃。
白桃说:“我......我是天界太子妃,是战神。”
语落,她猛地合上了双眼,深深的呼吸着。
“好。”离渊伸出手,一道灵力直冲天际,紧接着,他们二人被一根白色的光线环绕起来。
离渊问她:“与鬼王做交易,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聚魂灯一经你手,从此你便是这鬼界的一份子,轻易再也无法离开坟山,你真的想好了?”
再也无法离开坟山,如此沉痛的代价。
白桃用力地点头,内心万分痛苦:“我想好了。”
光芒逐渐变得刺眼,四周狂风四起,吹乱了白桃的衣裙和头发,伴着呼啸的风声,离渊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
他轻叹了一声:“白线消失,交易已成,你且拿着这聚魂灯,记住,一日之内,必须回来。”
白桃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见到离渊的身影,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只有留在前方枯树前的聚魂灯,泛着淡淡的黄光。
她提起灯笼,望着远方的天空,目光坚定,阔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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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中,自从白桃和应咺双双倒在听雨阁后,应咺便一直躺在朝阳宫中养伤。
应元和俞翕商议后决定放出消息,称太子妃因战事劳神操心过度,又因思念师父心切,病倒在床榻上,闭关养伤,出关时间待定。
几千年来,应元头一次对应咺发火,也顾不上心疼他身上的伤,问他:“司命调了那么多天兵守在朝阳宫、沭阳宫,他连我和你娘都瞒着,你到底明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应咺跪在榻上,说:“儿子明白,俞翕师叔是想保护我和阿桃。”
应元更加气恼了,吼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还上赶着去撞她的刀口?你真的以为让她杀了你,是为了她好?”
“儿子并非此意,只是我不相信阿桃会伤害我,更害怕若我不去见她,她会伤害她自己。”
应元的手都在颤抖,“那结果呢?你有改变什么吗?你除了火上浇油什么都没能改变!”
应咺沉默了一阵,片刻后,说:“我去了,至少能够尽我所能为她做些什么。”
应元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不许有下一次,若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必须来找长辈商量!你给我好好呆在宫里养伤,哪里都不准去!”
于是,应咺被禁足在了朝阳宫中。
他只好装作不在乎的模样,白日里养伤、批阅公文,夜里偷偷地动用所有势力去寻着白桃。
在白桃消失的第十天,清晨时,三界中颇具威望的人都听到了自鬼界传来的安魂曲,随后鬼魅们派人传来消息,称鬼王寻到了新的侍从,以此曲宣告天下,众人皆表示庆贺。
日落之时,应咺收到消息,称白桃提着一盏灯笼从南天门进了天宫,天兵们以为她是假冒之人,刀剑相向,却纷纷被她击败,眼下正往听雨阁赶去。
应咺急得鞋袜都没穿好,匆匆赶往听雨阁。
一路上,所有的景物都披上了昏黄的光芒,应咺看着这怪异的颜色,心中愈发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