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去找太上老君!快去!”应咺大声地叫着,可听雨阁外没有一个人。
白桃虚弱地说:“没用的,这里只有你、我、师父。”
“我带你去找老君!”应咺飞快地往前走,忽然被突出的土块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地上栽去。他立即用手护着白桃,白桃摔在了他的怀里,可他的胳膊却磕在了地上。
他没办法再抱起白桃。
应咺踉跄地起身,又跌坐到地上,狼狈不堪。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紧紧地搂着白桃的腰,在掌心凝起一团灵力,扔到远处的树干上,将那一片地方炸出了一个巨坑。他又凝聚起灵力,不断地往白桃的伤口处输送。
“阿桃,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应咺哽咽了一下,飞快地说,“我不告诉你,不止是因为天尊不让我说,更是因为、是因为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替天尊去死,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
“你听我说。”白桃伸手,拂去他额间的汗珠,扯出一抹笑来,“我原谅你了,不怪你了。”
“阿桃,我不要你原谅,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阿桃......”应咺眼中的热泪滚滚落下,滴在她的手上、脸上,他呜呜地哭着,像初见时哭泣的那个孩子一样。
“小大人,我好累,师父回不来了......我想他了,我要去找他。”白桃逐渐看不清东西了,她的手被应咺握着,身上变得冰冷,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我这一辈子,做过许多后悔的事情,但我从不后悔救下你,从不后悔......成为你的朋友,从不......”
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也说不出话了,她很困,很累。
原来黎侑在死前,是这样的感受。
应咺喃喃着:“阿桃......阿桃,你不要睡,阿桃,你不要死......”
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去感受她残存的体温,可她的身体变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白桃没有呼吸了,可应咺仍在不断地给她输送灵力,直到最后,他的灵力也枯竭,于是,他也倒在了白桃的身边。
月色下,应咺紧紧地握着白桃的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有许多梨花落在他们身上,似是在为了离别哀悼。
俞翕和应元赶到听雨阁外时,所有人都围在应咺和白桃身边。
太上老君心急如焚:“别担心伤着你们的太子啊,都用点力气!赶紧把他们掰开!不然这两个人一个都活不了!”
天兵也十分着急,回禀道:“老君,太子抓着太子妃的手真的掰不开!若要用蛮力,太子的手恐怕要......”
“没用!都起来,我亲自来!”太上老君蹲下来,想把应咺扣着白桃的手撤下来,可竟然真的分不开!
众人皆讶异地盯着这一幕,内心唏嘘。
老君只好说:“先把他们一起带到我的药池里吧,其他的到时候再想办法。”
他的大弟子尘羽立刻用灵力编出一个担架,众人合力将二人搬到担架上,匆匆赶往药池。
俞翕和应元跟在太上老君身后,应元问道:“老君,他们怎么样了?”
太上老君面色很难看:“喧儿灵力枯竭,阿桃......我只能进我毕生之力去救她。”
说完,他匆匆走近了药房里,关上了房门,吩咐道:“让灵儿过来!再让几个灵力深厚的天兵进来,要轮番给丫头输送灵力才行!”
俞翕盯着紧闭的房门,震惊而又茫然,“怎么......怎么会这样!”
应元问一旁的尘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桃为什么会被七星龙渊所伤?”
尘羽摇头:“天帝恕罪,今日是臣值守,可臣也不知实情。只是有宫女说听雨阁有很大的动静,请我过去,我赶到时,太子妃就已经快要不行了,全凭着太子的灵力吊着最后一口气。臣粗略地探查过太子妃的伤势,一剑贯穿左胸......”
尘羽顿了下,望了眼四周,应元会意,带着他到了院子里僻静的角落,俞翕在三人周围设下禁制。
尘羽深吸了一口气,“太子妃身上的伤,并不像是被人刺伤,应该是她自己......失手造成。”
“什么?”应元愕然地望向俞翕,俞翕的脸色也是黑如死灰。
应元再三确认道:“你确定?”
尘羽垂下了头:“臣虽并未目睹当时的情况,但根据伤口分析,确实是太子妃自己动的手。”
俞翕紧紧地皱着眉,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对应元说:“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尘羽立刻退下。
俞翕将应咺和白桃半个月前那夜的事情说给了应元,最后,他望着应元,说:“师兄临走前曾交待我,让我照顾好阿桃,可如今闹成这样,我需要带她离开。”
应元也赞同他的观点,说:“我会昭告天下,说太子妃操劳战事,身子欠佳,加上思乡心切,回了昆仑山养伤。”
俞翕点头,转头望向灯火通明的药房,“我知道一人,或许能救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