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会儿,云碧觉得有些累了,让云喜扶着回了寝屋休息。
白桃和应咺站在院子里,目送着她们进屋。
望着云喜与云碧的背影,白桃轻声嘀咕:“云姨和云喜的身材倒是十分相近,那身嫁衣若是由她穿,应该是刚刚好合身的。”
应咺说:“我记得表姐以前并没有这么瘦小,只是有一阵子她消瘦地极快,不知不觉就和母亲的身形相似了。”
听他此番话,白桃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却不敢说出来。
她问道:“云喜知道那身喜服是给你的妻子穿的吗?”
“我也不清楚,可她和母亲相伴千年,应该是知道的。”
白桃望着云喜离开的方向,一阵心惊。
见她如此,应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怎么了?发现她更适合那身喜服,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倒是真的......”
应咺猛地看向她,目光灼热:“你吃醋了?”
白桃一拳砸在他手臂上:“才没有!只是有些惊讶,还有些......愧疚。”
“愧疚?”应咺有些不解,他希望白桃吃醋。
白桃没想和他解释。
云喜对他的心意,天知地知,就只有他一个人不清楚。
明日还要下凡领兵作战,此时已经不早了,二人并肩往回走着。
月光透过云层,倾泻而下,宫道中,二人的身影被昏黄的月光拉的很长,摇晃着前行。
白桃想到应咺方才在嫁衣前说的那番话,心绪汹涌,慌张不安。
她出声打破了沉寂:“刚才你对云姨说的承诺,可以不作数的。”
应咺脚步一顿,“什么承诺?”
“我们二人只是各取所需,并不算是真正的夫妻。”白桃侧过头,盯着他,“若是有需要,你可以纳妾。”
应咺手脚冰冷,不去看她:“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白桃点头,不再说什么。
应咺忽然说:“其实,那并不是对我母亲的承诺。”
白桃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应咺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回去吧,明日要带兵,今夜好生休息。”
逐渐走远的二人身后,赫然站着一个黄衣女子,双目通红,含着泪,手中捏着的帕子都变了形。
她夜风中站了很久,知道整个身子都冻的麻木了,才转过身,往乾坤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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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桃本以为黎侑会来送她,可她只等到了从凡界专程飞回来的重阳。
几日未见,重阳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往日手臂上还有一点赘肉,眼下只剩了结实紧绷的肌肉。
见了白桃,重阳露出了笑容,“尊上命我来接你。”
白桃装作没有听懂的模样,“尊上?”
想必是黎侑和他说过了情况,重阳没有多问,解释道:“你师父。”
白桃点了点头:“师父呢?”
“他灵力尚未恢复,在听雨阁闭关。”重阳打量着她,“你还记得我?”
白桃笑道:“记得,死鸟。”
“算你还有良心。”头一回,重阳因为这个称呼感到高兴,在她头上狠狠地揉了揉,“走,带你飞。”
他化作了火红的重阳鸟,待白桃落在他背上,长鸣一声,飞入了云层中。
魔兵在三界之外的空白地段不断地掠夺药草粮食,扰得当地的族民流离失所、痛苦不堪。有些百姓不得不向魔界投诚,寻求庇护,以盼得到短暂的安宁,有的宁死不屈,死不瞑目。
半个月内,白桃跟着重阳四处讨伐魔兵,清扫了十三处空白地界的魔兵,归还了成千上万的族民他们的家园,受到各处百姓的追随与爱戴,成了三界闻名的女战神。
随着手中沾染的鲜血也越来越多,当她看着遍地的尸体,已经不会再向第一日那般恶心作呕,也习惯了断肢发出的腐臭味,手起刀落,赤霄上的血根本没有时间凝固。
她只想在腊月十三前赶紧结束战争,让黎侑活下来。
每每清晨出发,归来时已是深夜,匆匆用过膳后,绣娘与裁缝便给她测量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