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黎侑都说了,白桃也不好意思瞒着了,掰着手指头说:“小大人谈到了师父施的易容术,和我说了和浚的身世,还说了荷花、莲子,还说了婚......没了!”
白桃红了脸,闭着眼睛不去看黎侑,没有发现他眉眼间的忧愁。
黎侑心绪翻涌,却依旧笑着问:“婚约?”
自知瞒不过他,白桃一五一十地交待:“战神之女和龙族太子的婚约,可与我没有关系。”
“你就是战神之女,他就是龙族太子。”
“这、这不一样!”白桃嘟囔着,“这婚约不过是我们父母订下的,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黎侑将手覆上了白桃的眼睛,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我不见得是最好的男人,也不见得是最适合你的夫君。”
白桃一把抓下黎侑的手掌,羞恼地瞪着他:“师父!”
黎侑干巴巴地望着她,一副委屈的模样。
白桃心头一软,柔声道:“我不管什么婚约,也不管什么合适不合适,我只要师父,只要你。”
从枝头落了一片叶下来,恰好掉在了木塌上。
黎侑轻叹了口气,垂眸莞尔一笑:“不管年岁几何,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人。”
二人十指相扣,白桃依偎在黎侑怀里,笑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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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天宫内用来传信的官员纷纷乘上坐骑,将和浚一事宣告天下。同时,遗族动用所有力量,将三界中所有在售的草药、丹药全部回收,禁止销售给魔界。
魔界近一半的首领和将士都曾受过和浚的父亲——魔界大皇子炎卿的恩惠,消息一出,立即决定离开炎广,投入和浚麾下,魔界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为炎广,一派为和浚。
天魔两界,大战一触即发。
应咺赶到南天门时,花族穆氏的当家穆琮,已经携着三名随从站立在南天门外的广场正中央,静静地注视着东升的太阳。
应元和俞翕都从远处走近,双方皆抱拳行礼。
应元说:“穆氏家主远道而来,让天宫蓬荜生辉啊。”
穆琮恭敬道:“天帝谬赞,我此番前来仅为迎回我花族未来的族长,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应咺匆匆上前,行了一礼:“穆老前辈。”
穆琮:“太子殿下。”
应咺神色慌张,问道:“前辈方才所言是何意?”
面对他的失礼,穆琮并未觉得气恼,反而好声地解释道:“白桃仙子既是花神之女,便是我花族族长,自然要回我花族即位。”
“即位之后,可还会回来?”
“花族族长,怎能不在花族?”
应咺面色惨白:“可、可她也是我天界战神!怎能不回来?更何况,她还是我日后.....”
应元立即拉住应咺,低吼道:“喧儿,不得无礼!”
应咺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浑身都是冷汗。
不知为何,他隐约间感觉,若白桃此次跟着穆琮走了,便再难回来。
穆琮仍旧一脸淡然:“老夫深知太子与族长情深意重,但此事乃祖宗定下的规矩,还望太子莫要阻拦。”
应咺还想说些什么,俞翕急忙道:“白桃仙子眼下在听雨阁内,和天尊一同用膳,当家的还请移步听雨阁。”
从远处立刻走来两位宫女,在前方带路。
应元和穆琮走在前方,应咺落了几步在后头,俞翕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拉住了他的手,与前行的队伍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俞翕微微皱眉,盯着应咺说:“平日见你行事稳重,怎么今日如此急躁?那丫头的事情还只开了个头,你倒好,已经知道这事儿的结局了?”
应咺一愣,苦笑道:“关于花族和穆氏,我知道的不少,阿桃若是入了花族,恐怕再难走出百花谷。”
闻言,俞翕也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穆姨当初出谷,在百花殿外跪了七日,为了成亲,又跪了七日,可成亲后还没来得及回去看一眼,便战死沙场,以穆琮那死板性子,那丫头进去没个三年五载的,还真出不来!”
应咺拧着眉头,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你是天界太子,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握好机会,要把穆氏手中的粮草谈下来!”俞翕神情严肃,“你爹早已料到你会如此,这些话是他让我转告给你的。”
俞翕一向不好说话,应咺不知道应元说这些话时是怎样的语气,但被他这么一凶,清醒了不少。
应咺看着俞翕,双目赤红:“是,晚辈受教。”
“那丫头是个有主见的,若她不想去,没人能逼她。”
更何况,俞翕心里也清楚,只要黎侑还在天宫里,白桃哪里也不会去。
可这些东西,对应咺说不得。
俞翕拍了拍应咺的肩膀,同他分析:“穆氏之事,必须谨慎处理,处理得好了,不光是战时所需的粮草,日后也会受益不浅,可若处理不好,生出的是非不会比桡氏少。”
应咺拱手:“谨遵教诲,晚辈懂了。”
他生来聪明,自然懂应该怎么做,俞翕不再多说,二人并肩往听雨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