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的声音响起:“桡上神受炎广蛊惑,为其提供引兽散,在生辰大典当日,由亲卫黑衣试验于猼訑身上,后又用于吸引饕餮。桡上神守诺,可炎广却言而无信,甚至给桡上神下药,我为了换取解药,答应炎广与他配合,将饕餮放出,栽赃给......给鸟族,如此一来,加之谣言遍布,桡氏自会脱离鸟族,加入魔界,与天界抗衡。而白桃仙子绞杀炎广,桡上神是被他的手下黑衣推入阵中,迫不得已才将炎广救下,也只因性命受到威胁,出于无奈才栽赃诬陷白桃仙子,并非......并非有心为之。”
四下一片惊呼。
玄青的嘴唇失了血色,声音也小了许多:“锁妖塔,是炎广给桡上神,也是他对塔内的灵珠动了手脚,目的是让蝶族覆灭,使天界丧失威信,并且、并且他曾经误以为、以为魔族刻印就藏在锁妖塔内,他没有继承魔族刻印!”
众仙者情绪激动,皆是怒发冲冠,一时间人声鼎沸。
应元面色凝重地走上前,将众人带离净园,商量与魔界一战之事。
玄青被应咺又扛了回来,让他躺坐在地上,靠着自己身上。
木灵儿连忙上前把脉,玄青的身子忽然开始抽搐,苍白的双唇变得乌黑。
白桃从黎侑怀里挣扎出来,“这是怎么了?”
应咺咬牙,给玄青渡了灵力:“我已经护住他的心脉,能撑的时间不多。”
木灵儿匆匆给他服下一颗丹药,用草药敷上他的心口。
玄青虚弱道:“不必了......”
白桃厉喝一声:“你今日来就是寻死的?”
远处玄青歪着脑袋,望着她扯出一抹笑来,白桃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玄青支起身子,想要给白桃跪下,“我......我有一事求你。”
白桃抓着他,不让他跪,扶着他又躺回应咺的怀里:“别动,有什么事你直说!”
“你也知道,我这一生在乎的人,除了娘亲,就是桡轻曼。她日前对你所言所为,的确错了,可她......她也只是爱惨了一人,用错了方法。我今日用我这一命,换取天界威严,换取你的名声,只求你......你和天尊,能够饶她一命。”
身后的黎侑猛地蹙起眉,应咺也是面色极差。
白桃哭着说:“好,我答应你。”
玄青笑笑,又望向黎侑。
黎侑盯着玄青,一字一句地承诺:“本尊答应你,绝不因此前之事动她分毫。”
“谢......谢过。”玄青放下心来,嘴角的黑血渗出,已经意识不清了。
白桃哭着,飞快地说:“我起初进天牢,的确是为了套你的话,可后来也是真的把你当作了我的朋友,我的兄长,你教会我很多,我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我最先认识你,你会不会真的成为我的兄长。我还想让你在下雪的时候给我做雪团子吃,还想让你带我去看看你和你娘一起玩闹的桃树,我能让它开满花!”
说到最后,白桃哽咽地语不成句,被黎侑搂在怀里呜呜的抽泣着。
望着哭泣的白桃,玄青想要伸手替她擦泪,却动弹不得,只能冲她笑着,笑得尽量地温柔一些。
在他的印象里,每每他笑时,白桃总是异常地开心。
尚有一丝气息弥留时,玄青问:“我......可还算是个......合格的兄长?”
不待白桃回答,玄青的嘴角便僵住,化作了一只玄色的巨鸟,静静地躺在花白的雪地上。
白桃的泪未曾断过,将头埋在黎侑的胸膛嚎啕大哭。
从一开始的天牢相遇,交心后的每一日,他都会装作不喜欢吃肉,把肉丢到白桃碗里;夜风很冷,白桃又喜欢将头对着风口睡觉,夜里总是玄青替她在窗口设下屏障,等她快醒来时又匆匆撤下;天牢中关押的大多是男子,狱卒提水桶来让他们洗澡时,玄青总是横身挡在一众男人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们,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偷看到角落洗漱的白桃,即使白桃自己也会设下结界和屏障......
相识时间不长,这期间的恩怨是非都已散尽,只留下了心口的那阵剧痛。
白桃是被黎侑抱着回沭阳宫的,到宫里时,她已经哭得昏睡了过去。
为了防止白桃悲伤过度,木灵儿给她服了一颗静心凝神的丹药,随后帮着太上老君把白桃肩上残留的骨头取了出来。
是与小拇指差不多的长度,虽不致命,动作起来牵连经脉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