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翕笑着坐下,自顾地倒了杯茶水,“桡上神何出此言?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桡轻曼咬牙,“轻曼实在气不过,方才便扇了这贱奴一掌,有损礼法,天尊恕罪!”
黎侑淡淡道:“天帝还在此,有无过错全凭天帝决断,上神无需赔罪。”
桡轻曼立即又向应元行了一礼。
应元点了点头,问道:“上神清晨赶到此处,所为何事?”
桡轻曼说:“昨夜听天帝和司命二位问话,便猜出其间缘由,轻曼注重名节,故特意前来此处,生怕这贱奴口出狂言。”
玄青垂眸,发丝垂在他脸颊两侧,瞧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肩膀却忍不住地颤抖。
应元问:“此人既是桡府的奴仆,上神可知他与白桃仙子有何过节?”
桡轻曼咬牙切齿:“轻曼不知,还望天尊查明真相,替白桃仙子报仇。此人,自从与炎广勾结那日起,就再不是我桡氏之人!”
后面的话,玄青已经听不进去了,无论被问到什么问题,他都一脸决然地说:“玄青只求一死。”
最后,他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天牢,又是如何睡着的,只记得隔壁那摊猩红的血液。
红得刺眼,红得戳心。
玄青离开后,桡轻曼跟着应元也离开了,太上老君留了下来,给黎侑把脉。
黎侑一夜未眠,眼下更是心疲力竭,俞翕见他眉头紧锁,替他倒了杯茶水,问道:“师兄可是伤口疼了?”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天雷劈在身上,不仅伤口可怖,更是难以根治,没个十年八年治不好,每到阴雨天伤口就会反复地疼反复的痒,也难怪你为了瞒着白桃那丫头,宁愿将她送到天牢里遭罪。”
俞翕担心黎侑的身子,提议说:“不如剩下的两道天雷我来替师兄扛?”
黎侑轻轻地摇头,“她是我的徒弟。”
二人都缄默不语。
黎侑问老君:“阿桃如何了?”
“丫头暂且没有大碍了,只是这几日得睡着,你也不必担心她会知晓天雷刑之事。”太上老君顿了下,蹙眉说,“只怕这两日会发一次高烧,以她的脾性,应该挺得过去。”
黎侑不解,“有可能挺不过去?”
“这伤可不轻,虽有丹药和草药、灵力吊着,可行医之事凡事无绝对,挺不过来的人也是有的。但你也不必紧张,我相信丫头可以的。”
黎侑还是不放心,盯着他的双眼,诚恳道:“老君,这三界之中除了遗族长老彤,我只信你的医术。”
太上老君点头,“放心。”
听他们提到彤,俞翕惊呼道:“我忽然记起,前来赴宴的名单中,本是写着遗族长老彤亲自赴宴,可不知为何,来的只是遗族族民。”
太上老君素来喜欢贫嘴,又与彤关系极好,大手一挥,说:“那老头儿极少出门,懒得很!”
彤久居与和山之上,鲜少出山,眼下只是因为涉及炎广之事,所以才有所举动,但他向来是言出必行之人,既然说了亲自前来,便不会失约,除非发生了什么事。
黎侑思索一番,心中生出一股不安,“俞翕,你派人暗中去寻那位族人,我亲自去一趟和山。”
俞翕一惊:“你一来一去就是一日,回来后又要受雷刑,如何受得了?”
黎侑穿好衣服,往屋外走,语气不容拒绝:“无碍。”
语落,黎侑唤来了重阳,一人一鸟飞向了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