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咺单手撑地,仰着的头微微偏过,笑望着白桃,“那你呢?你也是如此吗?”
“我?”白桃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幸福美满自然是好,可我并非书中之人,不知他们所思所想,只能为他们的每一个抉择、每一段感情所产生感性的情绪。但怎样的结局是他们所希望的,怎样的结局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我并不想去推测分析,我只是喜欢听故事,喜欢那一刹那的心悸。”
此时阳光明媚,白桃盘腿端坐在草坪上,草尖上还残留了些许雪水,在暖阳的照耀下散射出异样的光芒。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应咺在昆仑山说故事的日子,只是昆仑山从不下雪。
良辰美景,佳人在旁,谈的却是兵家之事,喝的也不是美酒佳酿。
饶是如此,白桃却也觉得颇有一番风味。
应咺将水壶封上了,半晌,轻声道:“虽然眼下我说这些很煞风景,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晚些时候父帝会传你问话,关于将你带到乾坤塔里的人,你可有头绪?”
白桃将最后一块糕点用油纸仔细地包住,放在了一旁,摇了摇头,满是无奈。
她睁眼时就到了乾坤塔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晕过去的。
应咺见她如此,心里明了,面色不是很好:“我今日赶到时,见你倒在通往第五层的楼梯旁,损坏的令牌却是在第四层的门口发现,看来那人不仅想让你坐实擅闯乾坤塔的罪,还想让你罪加一等,背上破坏天界各族情谊的罪名。”
在他分析前,白桃还没有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罪,但听他这样一说,白桃心里又开始揣揣不安,“这些罪名......我会被怎样?”
擅闯乾坤塔,要受三道天雷。
应咺望着白桃,忽然觉得喉口干燥,清了清嗓子,“自从父帝称帝之后,还从未有人擅闯过乾坤塔,也从未有人将信物毁坏。”
言下之意,并没人知道白桃将要面临怎样的惩罚。
白桃长叹了一口气,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腿,情绪低落,不想说话。
应咺安慰她:“禁制被强行破解一事有司命神君在查,令牌之事也有灵儿替你求情,加之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父帝一向仁慈,定不会重罚你,只是怕是要委屈你在牢里多住几日。”
白桃嗯了一声,扯了扯嘴角。
其实天牢里住着还是挺舒服的,并没有白桃想象的那样阴森冰冷,听着隔壁牢房里聊天的内容,倒也不失为一有趣之事。
“其实,今日我本能带着你顺利逃离乾坤塔。”应咺不知道白桃是什么时候清醒的,想到在乾坤塔内跌倒之事,心有余悸,说话时也支支吾吾的。
白桃只觉得他是在愧疚,对他说:“你不必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不是这个意思。”应咺笑了笑,继续说,“今日你打扮成这样,我一开始都没有认出躺在地上的人是你,倒是桡轻曼,她很是可疑,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我怀里抱着的是你。”
白桃轻咳了一声,脸有些红了,“其实我在被她认出来时就已经醒了,只是当时并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情况,所以不敢轻易乱动。”
“明智之举。”应咺夸她,也因为她是出了塔楼后才清醒而松了一口气,“你与桡轻曼的矛盾本来就深,今日她和炎广同时前来,你又正好遇险,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
白桃咬牙,愤愤道:“肯定又是桡轻曼在背后使阴招!千万不要让我和她共处一室,否则她和我必然有一个是躺在地上的。”
应咺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抬手时,白桃留意到他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刮破了,仔细去看,又瞧见他衣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泥斑。
白桃疑惑道:“你的衣服怎么了?”
应咺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慌忙将破掉的衣袖卷起,又将几处较大的泥斑拍掉,脸颊逐渐变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不小心蹭到的。”
在乾坤塔的时候,应咺身上分明没有这些痕迹,眼下他不过去了趟太和殿,怎么就变得这样狼狈?
白桃静静地看着应咺检查他的衣物,忽然唤道:“小大人。”
应咺一愣,抬首去看她,有些不解。
“你没翻过墙吧?”
应咺:......
他连耳朵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