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白桃严肃地纠正着,“我知道仰慕师父的,较我更好的仙子肯定不少,毕竟师父性子本就温和,对谁都是谦和有礼,难免让人误会,对吧?既然存在着这样的隐患,我就得先人一步,不能到时候见了情敌,结果我还落了下风,师叔,你说对不对?”
俞翕一笑,“你担心这些做什么,他最喜欢的只能是你不是吗?”
白桃愣了一下,先点头,又摇头,认真地分析:“眼下是我,可万一日后......”
屋外雪地中抱着粉色披风站着的黎侑眉梢微扬。
眼下?日后?
黎侑轻轻点了点头,鼻腔中发出“哼”的一声,一侧的嘴角缓缓勾起。
看来若自己再不做些什么,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桃花怕还不能消停。
到时候不仅彤、俞翕,怕是整个天宫与他关系不错仙者都会知道,他黎侑唯一的、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徒弟,正在背着他,“小心地调查、多多了地解”有关她师父的事情。
屋子里白桃还在同俞翕讲解着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并非杞人忧天,“我不是对师父不信任,我很相信他,可是有些事情是需要留个心眼的,师叔你看,之前我不就是忽略了桡轻曼,然后给了她偷笔、偷画、变着法子勾引师父的机会吗?”
黎侑点点头,桡轻曼之事,的确是他们二人疏忽了。
白桃又说:“这种事情,我必须警醒着点,在一切罪恶开始之前趁早将它扼杀在萌芽之前。”
俞翕思索了一番,劝道:“你放心吧,我瞧着你这丫头厉害得很,能让老狐狸所在之处方圆几里地寸草不生,别说萌芽,连落种的机会都没有。”
白桃摇了摇头,想要反驳俞翕的观点,无奈才疏学浅,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我和我师父是同、林、鸟,那同一片林子里的鸟,长得不都一个样吗?万一哪天像那些说书先生说的话本子里一样,那些觊觎师父美色的女仙求而不得,被逼得急了,趁着没人的时候往师父的酒里、水里、饭菜里撒一把药,趁着月黑风高无人之时再爬上师父的床榻,我这不得......”
黎侑:“......”
他就不该带着她下凡去听那些不正经的说书先生那些不正经的说话本子。
白桃还想说些什么,黎侑听不下去了,掩嘴重重地咳了一声,方才还谈论得热火朝天两个人瞬间绷直了身子,整个房子里静得可怕。
黎侑装作刚刚才到的样子,抖了抖手中的粉红披风,温和地笑着,朝白桃走去,“天冷了,我见你没拿披风,就给你送过来了。”
白桃干干地眨着眼睛,站得笔直,声音洪亮:“谢、谢谢师父!”
黎侑一笑,温柔得不像话,将披风抖开,替白桃披上,“阿桃,为师今日听闻了一首诗,本以为是首情诗,没曾想那诗句上句情意绵绵,下句却伤情骨感。”
俞翕猛地挑眉,恰好对上了黎侑的一双狐目,里头迸出的阴寒与他温暖的声音截然相反,硬是被吓出了一手心的汗。
白桃被黎侑环抱在怀里,安分地等着他帮自己整理好披风,根本看不到他此刻眼中的寒意,糯糯地问:“什么诗?”
黎侑发出一声轻笑,“说来也巧,这首诗前日阿桃还同我说起过。就是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没曾想它下一句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和阿桃做夫妻,不做同林鸟,可好?”
白桃猛地点头,“呸呸呸!我们才不是同林鸟,我才不会和师父大难临头各自飞!”
黎侑抚平了白桃肩头处的褶痕,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好,不是同林鸟。阿桃先进屋去,我和你俞翕师叔去膳食行叫人给你送吃的来。”
白桃心里有事,二话不说便钻进了屋子里,老老实实地坐着。
俞翕感受到那道如刀刃般的目光,很自觉地走出了房门,顺带着将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