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在门口又等了片刻,见屋内什么动静都没有,黎侑根本没有不担心她独自见应喧,愤愤转身,去了应咺的屋子里。
可她看见床上面色苍白的应咺时,头又开始疼了。
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地想躲开。
“你来了。”应咺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的木栏,见了她,脸颊上多了丝绯红。
白桃嗯了一声,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你好些了吗?”
应咺忙答:“好多了。”
白桃点了点头,“好多了就好。”
她将手里的荷包放到榻边的矮桌上,立刻退回了桌边。
应喧看着那枚小小的红包,声音嘶哑,“你......打开看过了吗?”
“没有。”白桃信誓旦旦,“未经允许擅自动人家东西,这有失礼节,我白桃才不会做这种事。”
闻言,应喧哑然失笑。
他倒是真想让她失礼这么一回。
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气氛有些尴尬。
白桃抿了口水,握着瓷杯的手松了又紧,手心里全是汗。
“我......”
“你......”
二人同时开口,皆是一愣。
应咺润了润干涸的唇:“你先说。”
白桃摇头,寻了个空杯,替应咺倒水,“你先说。”
清澈透明的水贴着杯壁绕了一圈,归于平静,白桃端着杯子缓缓走近,每近一分,应咺的心跳就跟着快一分。
应咺深吸了一口气,垂首不看白桃:“你不必觉得为难。”
白桃将杯子放到床头的小桌上,立即退了回去。
应咺愣了下,端起杯子,鬓边的发丝落下,挡住了他的双眸,“你不必觉得为难,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失礼之处。”
白桃点头,轻声道:“好。”
应咺抿了口水,没再说什么。
屋子里又是一片死寂。
眼下已近黄昏,屋外的光线带着淡淡的橘黄,透过窗子投到屋子里的地上。
白桃的影子落到了应咺的床边,他静静地望着,半晌挪不开眼。
“对不起。”白桃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闻声,应咺脑子里依然变得空白。
地上的人影晃了晃,她头上的蝴蝶簪子跟着颤了颤。
应咺将瓷杯放到了床头的小桌上,“你不必道歉,我喜欢你也好,你对我无情也好,这都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
“倒也不全是为了此事。”白桃摸了摸鼻尖,嗫嚅道,“你在凡界渡劫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你了......就在你不记得的那十年里。”
听到她亲口承认此事,应喧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感受。
埋怨白桃和黎侑欺骗他吗?但他们似乎没有理由故意这么做,默默守护了他十年,他也没有立场去埋怨他们。
房内十分暖和,白桃额头上蒙了层薄汗,她偷偷瞥了眼榻上的应喧,见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怔了一下。
她试探道:“莫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应喧也没有瞒她,温声道:“机缘巧合之下,曾发现过一些线索。”
白桃知道应喧的能力有多强,只要他想,几乎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只是弄清楚那十年发生了什么,费上些心思总能调查清楚。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不怪你。”应喧扯出一抹笑容,他面色苍白,如今一笑,格外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