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喉口的血腥味,应咺自知轻敌了。
他眉峰微挑,撑着剑支起身子,站在巨坑中,仰头望着半空中的炎广,目光如炬:“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你扰了三界的安宁。”
少年的声音随着天上逐渐攀到顶端的太阳升起,传到了炎广耳中,他脸上的坚毅看得炎广浑身不舒服,只想要摧毁。
空中残留的数道幻影消失了,只剩下炎广的真身,与下方的应咺对视。
“我并未扰乱三界安宁。”炎广覆手而立,嘴角仍旧带着不屑的笑,“我只是做了一些人不敢做的事情。”
应咺神色威严,“那些事情对三界百害而无一利。”
“太子又怎知你口中的利是利,害是害?”
应咺摇了摇头,“我无法断言何为对错,但我父帝与他的臣子所为,能让世人少些忧愁,多些幸事,族群其乐融融,万家灯火长明,而魔主私下勾结为非作歹之人,助纣为虐,将人引入歧途,这莫非不是害?”
炎广望着应咺的身影,猛地想到了曾经同自己说着大义大道的大哥,心底忍不住地腾起怒意,声音冰凉,“本君许久未闻这番让人贻笑大方的言论了,太子可知上一回同我说这些的人,如今在何处?”
应咺还未开口,炎广又指着他身后皑皑雪山,冷声道:“太子与他太过相似,身上流着滚烫的热血,炽热无比,可就是那样的鲜血,融化了和山上几千年的积雪,雪水和血液融在一起,汇成了这离水河道中赤色滚烫的流水,流了足有三千年。你听,如今还未流尽。”
应咺下意识地去瞧不远处的离水,满脸不可置信。
石块后的白桃亦是一脸震惊,这鲜红的水流竟然是逝去千年之人的鲜血!
“黑衣!”空中的炎广忽地厉喝一声,手指着白桃躲的岩石,“给我将她拿下!”
白桃提步就跑,可还是被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黑衣追上,一掌劈向她的后脖颈。
白桃猛地蹲下身子,横腿一扫,却如同踢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黑衣纹丝不动,她的腿却疼得发麻。
白桃没忍住埋怨了一句,“你是什么做的!”
这么硬!
说罢,立刻站起身又要逃跑。
“站住。”
黑衣清冷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桃脚步未停,惊恐地回过头盯着他。
她听到过这个声音!
“站住。”
黑衣又是一声低吼,向白桃掷去灵力,却被忽然出现的应咺挡下。
望着面前拦住去路的应咺,黑衣蹙眉,几个虚步想要错开他,可应咺不依不饶,不让他接近白桃。
“阿桃,躲好!”应咺无法分心,视线一刻不离黑衣,对着身后的白桃唤着。
半晌没有白桃的答应声,身前的黑衣也忽然不再同他纠缠,应咺一愣,猛地回头,撞上了炎广凶狠的眸子。
炎广一手掐着白桃的后脖颈,将她从地上提起,一手捏着一块乳白的玉佩,笑得狂妄。
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我找了三千年,原来被你拿了去!”
白桃不顾脖子上的疼痛,伸手去抓炎广手里的玉佩。
那是无忧给她的信物,没了它,遗族长老便不会帮她救灵儿!
应咺细看了炎广手中的东西,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那是魔族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