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还是没有醒,鸡汤早就被人送到了院子里,黝黑的汤罐摆在院中的石桌上,寝屋房门紧闭。
白桃鼻尖微耸,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眉眼一横,怒意涌上心头,一阵掌风掀开紧闭的房门,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无忧!你要干什么!”白桃一个箭步冲进房内,一把抓住无忧正在渡灵力的手腕,语气中尽显愤怒。
无忧满头是汗,猛地抽回手,神色焦灼:“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你要对灵儿做什么?”白桃愤怒又急切,可不敢动无忧一分一毫。
如今这个情况,若是贸然出手,怕是连灵儿都要受伤。
无忧余光瞥见门口同样惊讶的应咺,冲他抱歉地笑笑,“太子,麻烦你......你在做什么!”
白桃一掌拍在无忧后背,硬生生地将无忧渡到灵儿身上的灵力转换到了自己身上,可因为此招过于冒险,无忧和她都是浑身一颤,一口鲜血冲到了喉口。
“应该是我问你,你在做什么!”白桃双眼愤怒的瞪着,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与喉口的腥甜,质问着无忧。
无忧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咬了咬牙,准备收回灵力。
白桃步步紧逼,周身散发着淡粉的光芒,一股又一股的灵力捆成一条粗绳,飞快地缠绕在无忧周身。
无忧蹙眉:“我不会害她。”
白桃不敢信,“回答我的问题!”
“我在救她!”
白桃一愣,周身的灵力迅速弱下,却又立刻恢复成原样,“我不可能轻易信你。”
无忧有些恼了,“你只能相信我。”
二人四目相对,皆是咬牙切齿,周身被一黑一粉两股汹涌的灵力环绕着。
应咺亦是盯着无忧,良久,将手搭在了白桃肩上,轻声道:“阿桃,我们可以信他。”
白桃恶狠狠地盯着无忧,周身灵力淡下了些,问他:“你去灵儿房里拿了什么?”
无忧不说话,白桃的灵力嚯地增强,逼得无忧浑身燥热。
白桃声音冷若冰霜:“我问你,拿了什么。”
无忧合上了眸子,感受着周身滚烫的灵力,疼痛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窒息。
“你究竟要对灵儿做什么!她救过你!”白桃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气地浑身都在颤抖。
灵儿本应杀了他,可她没有。而无忧呢?他又是怎么报答她的?
无忧眸子里的阴霾与沉默她不懂,她也不想懂,她此时此刻只想保护床上昏睡不醒的灵儿。
感受到白桃愤怒的情绪,应咺心跟着一紧,连忙出手隔断他们二人,剧烈汹涌的蓝光冲入二人之间,应喧硬生生地将白桃拉到了自己怀里。
白桃不依,环绕在无忧周身的粉色灵力立刻锁紧,将他牢牢地捆住。
无忧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却仍然一声不吭。
白桃咬牙:“你若是想救她,大可把情况告诉我们。俞翕师叔、太上老君,哪个不比你厉害?你这样藏着掖着,到头来只会害了她!”
床上的灵儿睡得仍旧安详,对周遭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无忧看着那张姣好的面容,眸子变得猩红。
灵力越来越紧,应咺虽在偷偷地向他体内汇入灵力,可仍旧难以抵挡一阵冰凉一阵炙热的粉色绳索带来的窒息感。
无忧望着白桃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却还是一声不发。
“阿桃,不要冲动。”应咺加强了往无忧身上汇的灵力,轻声道,“相信我,他不会害灵儿。”
白桃回头望着应咺,望着他眸中的深沉与乞求,呼吸沉重。
忽地,无忧周身的灵力全部在一瞬间消散,他周身只剩了浓黑的灵力和淡蓝的微光。
白桃瞧见了淡蓝的光,又望了眼应咺,怒气未散,“我才不会杀他!灵儿好不容易救下他,要杀也不应该我来动手。”
无忧得了自由,却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桃看着他心烦,又不敢让他单独留在房里,只好装作看不见他,自顾自地将灵儿放平身子,替她掖好被子,又跑去院子里将鸡汤放到院角的炉子上温着。
忙活了半天回到房里时,无忧还没离开,和应咺并肩坐在房里的木椅上,二人悠闲地品茶。
白桃气不打一处来,大咧咧地坐到应咺的另一边,用控风术唤了风来,呼呼地吹着风。
三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仿佛方才大打出手的不是他们一般。
白桃从午后等到了半夜,灵儿仍然没醒,鸡汤却不能再这样炖下去了。
白桃抱着黝黑的罐子回了沭阳宫,上头还有些余温,暖得她手心里都是汗。
黎侑扫了一眼汤罐,笑了笑,“不是特意给我炖的吧?”
白桃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道:“不是,是给灵儿的。”
“无碍。”黎侑扬眉,并不在意。
他从白桃怀里接过罐子,揽着她往屋里走,“阿桃什么时候再给我炖一罐?”
白桃愣了愣,忽然笑出声来:“师父,你变了。”
黎侑脚步一顿,松开揽着白桃的手,放在心口上,嘶了一声,“变了?莫非是这里头装着的阿桃更重了?”
白桃哈哈地笑着,眸中承载了星辰,明朗清澈,“我没有胖!”
“那为何说我变了?”
“若是以前,师父肯定会说:无碍,阿桃辛苦了。”白桃模仿着黎侑说话时温和的语气,眉眼也跟着舒展开,通身都是黎侑的气息,“可是如今,师父连灵儿的醋都吃。”
黎侑一身白衣,眉眼柔和,嘴角微微勾着,看着白桃时的目光尽是爱意,“对于这份变化,阿桃可会觉得不喜欢?”
白桃连连摇头,挽上了黎侑的胳膊,亲昵道:“这说明师父更加更加更加喜欢我了,我怎么可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