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为黎侑天尊的徒弟将桡上神打伤了,下不了床的那种伤;
三为那个勾引了天尊、太子、鸟族王子,还打伤了桡上神的白桃上仙,如今就住在沭阳宫中。
今日早晨的太阳从汤谷升起时,宫女之间又传开了一件事情:白桃深夜造访太子的宫殿,是翻墙出来的。
这使得众人心里对这位桃花仙的印象又深了几分。
毕竟,三界之中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女子,名声差得像是假的一般。
然而这位正处于舆论中心的上仙此时正睡得四仰八叉。
应咺提着桡轻曼带来的食盒走进了院子,见房门依旧紧闭着,又想到了在凡界时的日子。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白桃的房门总是横档在他们二人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应咺盯着门瞧了半晌,转身准备离去时,房门忽然开了,他脚步一顿,欣喜地回头,见到的却是从屋里走出来的木灵儿。
“应喧?”木灵儿抱着几本书,将身后的房门合上,“来得不巧,阿桃还在睡觉。”
应咺轻笑了下,见她手里的书本,问道:“这几日的课程不是取消了吗?”
木灵儿苦笑着往外走,“今日是太上老君给我们三位弟子讲课。等阿桃醒了发现我不在,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还麻烦你告诉她:我会尽快回来。”
应咺点头应下,嘱咐道:“我今日空闲,你若有事便忙完了再回来,我们三人一起聚聚。”
木灵儿道了声好便离开了,院中又只剩了应咺一人,沉默地望着那扇又被关上的房门。
白桃醒来时,发现自己睡的床比平日要软上许多,这次记起如今自己身在何处,惆怅之感顿由心生。
屋外有轻轻的箫声响起,声调低沉婉转,吹箫之人似乎有些悲伤。
白桃本就心里郁闷,听到如此哀愁的箫声只觉得心烦气躁,推门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一眼便瞧见了院中站着的应咺。
他一身赭红长衫,背对着房门,身后的乌发整齐地束起,发冠端正地戴在头顶,与昨夜的醉鬼相较,简直是云泥之别。
听见身后的动静,应咺收了萧,回身望向白桃,扬起一抹笑来,“醒了?”
白桃本是气极了,看他这副模样又气不起来了,呆愣愣地答:“醒了。”
应咺走到她跟前,见她衣衫不整,面容不洁的模样,不但不嫌弃,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可爱。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也带上了笑意,“我担心你再睡下去就要错过用早膳的时辰,对身子不好,又不知道怎样叫醒你,于是就在院里吹箫,箫声总比单调的呼唤声要好听很多。”
白桃笑了笑,违心道:“的确。”
院角有一颗大树,树下有一张石桌,桌上摆着食盒与茶水。
茶水早已经没了热气,想来应咺已经坐了许久。
白桃本还在担心昨夜撞上应咺的小秘密,他们之间会变得很尴尬,但眼下看来,似乎是她多虑了。
白桃试探地问:“小大人,你昨夜和无忧商讨的问题有了结果吗?”
应咺愣了下,眼中闪过一抹狭促,“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已经有了结果。”
见他真的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何事,白桃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他请进了屋子里。
箫声如此哀伤,白桃觉得,应喧是为情所伤了,昨夜恐怕也是因爱醉酒。
爱而不得,何其可悲。
白桃同情地望了眼应咺,叹了口气。
屋外有宫女进来伺候她洗漱。
进来的足有五人,一人捧着毛巾,一人端着水盆,一人拿着莲花杯子,还有两个人捧着两个空盆恭敬地跟在后头,双手空空。
白桃愣愣地看着宫女手中金黄的器具,不知道要干什么。
一位宫女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一盏金子铸成的杯盏,里头盛着清水,泛着淡淡的蓝光。
白桃慢吞吞地接过杯子,忐忑地将水送进口中,立即又有一位宫女跪在地上,举起了一个空盆。
白桃含着一嘴巴的水,求助地望着应咺,应咺却忽然转过身,背对着她。
唯一一个能求助的人也没有了。
白桃吐了水,她不是很确定是否能够吐在这个空盆中,见那两个宫女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才放下心来。
宫女递上来毛巾,白桃仍是小心翼翼地接过,浸了水,擦脸。
白桃接过一个宫女递来的木梳,轻声说了句:“谢谢。”
那宫女浑身僵硬地望着白桃,又看了眼应咺,郑重地行了一礼,慌忙跟着其他宫女一起出门。
一套流程下来,白桃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见宫女都离开了,她这才放松下来。
她边梳头边望着转回身子的应咺,“你背过身子去做什么?”
应咺一愣,“你们女孩子不是都不希望被人瞧见自己不雅的模样吗?”
白桃笑着摆手,“我若真的在乎这些,那你可根本瞧不见我,你也不想想,我哪时候是文雅的模样?方才我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本想着问问你,你倒好,竟然把身子转过去了!”
白桃叹了口气,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笑道:“小大人,三界中可没几个人不知道我和你关系要好,我若是出了丑,你也得跟着我一起丢人!”
应咺显然没有意识到白桃方才是想向自己求助,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抱歉。”
白桃觉得莫名其妙,“道什么歉?你没做错什么。”
应咺垂下眸子,“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
不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再背过身子。
应咺红着脸,沉默地望着她,半晌不答话,恰好宫女将早膳送了进来,白桃便也将此事搁下,满心欢喜地吃着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