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眼下正为情所伤,醉的不省人事。
诺大的韶华殿,只有云碧和云喜二人。
云碧细细地看着云喜的眉眼,问她:“喜儿,我老了,有些记不清事了。你当初从太湖里将喧儿救出来,是多大?”
云喜替她捏着肩膀,恭敬地答:“喜儿只记得当时太子只有千岁,自己多少岁,自己是谁,完全不记得了。”
“抱歉,我糊涂了,竟然连这都忘记了。”
云喜笑笑:“天后为了三界操劳,这些小事怎还劳烦您挂记。”
当初云喜将应咺从太湖中救上来,昏了三天三夜,什么东西都记不得了,云碧见她可怜,又是因为应咺才遭了罪,于是收了她做义女,可天族事务繁忙,别说是她,就连应咺都鲜少照顾。
云碧今日得知她的耳后有乌青,特意寻她来问问,可人到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天后是否在好奇喜儿耳后的淤青?”云喜十分聪明,心思也很细,一语道破。
云碧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再瞒着她,反握住她捏肩的手,语重心长:“穆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云喜张了张嘴,坦诚道:“喜儿下凡那日,不知被何物击中,所以有了淤青,并非胎记。”
云碧的眸子暗了暗,握着云喜的手松动了许多,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日子还长,慢慢找便是。”
云碧语气中的失落不难察觉,云喜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沉闷,无比渴望自己就是那个孩子。
如果她是,不仅能让云碧开心些,还能和应咺......
她爱慕了他两千年。
云喜走后,俞翕从殿外走了进来。
俞翕望着躺椅上一脸倦意的云碧,有些不忍。
“她还有个孩子,我却不知道那个孩子如今在哪里,过着怎样的日子,有没有受苦。”云碧的眼角微润,捏了捏鼻梁,带去眼中的泪水,“我当时便没能帮得上她,甚至连一句离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我只想......只想再做些什么。”
俞翕替她倒了杯茶水,冲宫女打了个手势,让她们把应元叫来。
“喝点水。”
云碧接过他手中的瓷杯,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将哽咽声一起咽了下去。
“师兄会找到她的。”俞翕不会安慰人,也不能告诉云碧实情。
是黎侑交待的。
云碧点了点头,颤抖着将茶杯放下,“我其实,很想帮着他做些什么,从小到大,一直是他在保护我们。”
俞翕又替她倒了杯水,闻言,水撒了些在桌面上。
“他和我......”俞翕顿了顿,沉了沉眸子,“我会寻机,改变星象的。”
云碧笑了笑,仰头喝水。直到应元进来,二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出了屋子,俞翕的眉头皱了皱,望了眼不远处的太晨殿,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握紧。
————————————————
重阳带着沾有引兽散的衣服又去了一趟鸟族,离开时的脸色与回来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白桃拉着阿泽,目送重阳眉头紧锁地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