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沉默了片刻,将手中黎侑宽大的掌心放到自己唇畔,亲亲一吻。
感受到他紧绷的身子稍有放松,白桃模仿着他哄自己的语调,柔声道:“师父乖,我们......不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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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命人将昏迷的桡轻曼抬回去时,黎侑也将白桃带出了院落中。
鼻腔中充斥着的血腥味淡去,夜风中青草的味道似一块柔和的布帛,轻轻擦拭着白桃心间的污垢。
明月依旧高挂在头顶,浓厚的云层飘飘荡荡,将月色遮得忽明忽暗。
白桃睁开眼睛时,是在一处空荡的山头,往山下望去,可以瞧见将军府的全貌。
这个时辰,本该是一片寂静,可将军府此时灯火通明,依稀可见在各条宫道中都有天兵手执火把,穿梭在各个院落中,飞蹿着的火焰似蛇一般,吐着蛇信子,扭曲着蛇身,将着方寸之地环绕的严严实实,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黎侑席地而坐,将白桃环保在怀中,手中捏着自己宽大白净的衣袖,轻轻擦拭着白桃面上的血迹,柔和的动作似是在擦拭世间最宝贵的物品,稍稍用力都不行。
白桃又合上了双眼,彻底放松了身子,和之前无数个夜里一般,依偎在黎侑怀中,任由他动作。
“阿桃学过绞杀阵?”黎侑的声音淡淡地,可隐约间能听出他正压抑着恼意。
白桃呼吸一滞,猛地睁了眼,含糊道:“偶然间在书上看到过,没曾想就记住了。”
黎侑的眉头稍有松动,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阿桃还记得是哪本书吗?”
白桃如实道:“记得,但是不敢说。”
黎侑觉得好笑,问道:“是怕说错了,我会责罚你?”
“有点怕。”白桃咽了咽口水,“我主动承认错误,师父可愿饶恕阿桃一回?”
黎侑望着白桃,眸子里满是宠溺,轻声说:“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罚你?”
闻言,白桃这才松了口气,酝酿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那本书是......是穆氏祖法。”
黎侑的笑僵在了脸上,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白桃见此吓得要跳起来,被黎侑按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她委屈巴巴地说:“师父说好了不罚我的......”
黎侑问她:“既然知道看了会被责罚,为何还看?”
白桃小声嘀咕:“既然不让我看,又为什么要拜在书架上?藏起来不就好了吗?”
黎侑无声地叹了口气,“因为实在不忍。”
蒙上灰尘、终日不见阳光,这并不是这本书应有的归宿。
他笑了笑,望着白桃问道:“看了多少?”
白桃双手合十,做道歉的模样:“说来惭愧,我资质尚浅,那本书高深莫测,词句晦涩,我只翻了几页,只看得懂这绞杀阵,只为自保才学习,真的!”
黎侑盯着白桃的眸子,将她脸上最后一条血痕擦干净,淡淡道:“穆氏祖法乃禁书,里头的阵法大多凶险,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阿桃不要学了。”
白桃心头一沉,喉口干涩,有些不可置信。
她将那本穆氏祖法学了大半,里头的阵法非但不凶险,只要操纵的得当,以一敌百并不是问题。
可黎侑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学。
为什么?
白桃干笑了一声,不想让黎侑发现自己的异样,惭愧地说:“阿桃愚钝,今日让师父失望了。”
黑夜里,黎侑的眸子像极了天上那轮明月,满载柔情,“怎么会这么想?你应该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黎侑的声音清晰而又暧昧,坚定的目光看的白桃一阵心悸。
他伏下了头,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索取她唇舌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