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侑收回了目光,“将军府中的一兵一卒皆是由你亲自挑选,亲自排布,如今却还是出了这样的岔子,重阳,是你疏忽了。”
重阳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肩膀抖地厉害。
“本尊给你三天时间,若不能找出这个从中作梗的人......”黎侑转身,往屋里走,“你难道还想让本尊亲自出手?”
重阳立即说:“重阳一定不负尊上所望!”
黎侑前脚刚进房门,白桃赶紧托着重阳把他拉起来,可他却执拗地跪在地上,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快起来,师父都这么说了,你跪在这儿,那不识好歹的家伙难道就会自己跑到你面前吗?”白桃拽着重阳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看着他这样,她心里也不舒服。
应咺也上前帮忙,一言不发。
重阳从地上站了起来,平日里没个正经样的王子,眼下心情很是沉重。
白桃累坏了,坐在石凳上喘气,用手扇着风,“师父说给你三天时间,也没说要罚你,我帮着你一起把那人找出来不就行了?”
重阳沉默地望着白桃,愧疚中带着感激,他叹了口气,“天尊鲜少动怒,也从不罚人。”
“那是因为师父脾气好。”白桃拍了拍重阳的胳膊,安慰他,“这样过日子才好,若是日日被人气,那这日子怎么过。”
重阳扫了一眼白桃,严肃道:“我跟了天尊四千余年,与其说是脾气好,倒更像是......不在乎。”
像极了一位知晓自己生命即将终止的老人,笑着宽恕一切,不关心、不在乎。
“不过......”重阳盯着敞开的房门,露出淡淡的笑容,“尊上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会开心、会生气、会失望,有了人气。
日头逐渐变得毒辣,黎侑先回了屋里,重阳满载心事地离开了,院中剩了应咺和白桃二人。
白桃将应咺送到院门口,冲他竖起大拇指,“方才你问桡轻曼在哪里买糕点,问得十分好!她脸都气绿了!”
应咺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面色,被她一提起,脸又红了,“我、我方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白桃心里一暖,冲他甜甜一笑,“我知道,小大人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对我和灵儿都非常好。”
否则也不会配合她演戏,还说出那么羞耻的话语。
应咺没有出声,定定地望着她。
白桃又说:“谢谢你。”
应咺深吸了一口气,眸子暗淡了许多,轻声道:“我说过,你不必和我说这些。”
“师父说了,无论多亲近的关系,该道谢就得道谢,该道歉就得道歉。”白桃拍了拍应喧的肩膀,“回头我让重阳给你做些好吃的!”
“不用这么麻烦。”应喧提醒道,“今日下棋,我赢了重阳。”
白桃鼓掌。
应喧问道:“有没有什么奖励?”
白桃皱着眉思索了半晌,想不出给他什么好,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应咺就等着她这个回答,开怀一笑,说:“我还没有想好,能不能先记着,等日后想好了我再说?”
白桃毫不犹豫地点头,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