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饮尽了一杯茶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夜里。”黎侑回忆着,又补充着,“其实早就动了这个心思,只是昨天才说出来。”
俞翕望着面前笑得幸福的男人,忽地得意一笑,吃了他几颗白棋,小心翼翼地炫耀道:“那我要比师兄早上三日。”
“早三日?”黎侑疑惑地望着他,“什么早三日?”
“在师兄和阿桃在一起的前三日,我已经和灵儿牵了手,和灵儿......”俞翕抬眸,灿然一笑,不说话了。
黎侑眉眼一横,立即将俞翕的路给堵死,冷着脸宣布:“你输了。”
俞翕毫不在意,“嗯,师兄只赢了我的棋。”
可他先黎侑一步和灵儿在一起。
黎侑笑望着他,不语。
他这副模样俞翕最清楚,毫不犹豫地起身逃跑了。
出门时,迎面就撞上了白桃和应喧。
应咺知道白桃要吃药,特意寻人去皇城里买了糕点,送白桃回去的路上顺道拿给她。
白桃捧着一堆糕点,迎面撞上了从院子里出来的俞翕,刚想叫声师叔好,抬头就瞧见了他一脸不明的笑意。
白桃僵硬地挥了挥手,“师叔......”
他看着她的表情好奇怪。
俞翕在心里认真地想了一遍,才开口郑重道:“师侄。”
只是让他颇为感慨的是,眼下二人的辈分还能拎得清,可若是日后她和黎侑成婚了,他应该叫白桃什么?
俞翕的目光落在一边应咺的身上,连忙伸手将他拉了过来,“喧儿,男女有别,注意分寸,快到我这儿来。”
应喧被拉得一个趔趄,险险稳住身子,又不敢反驳,只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俞翕挥了挥手,“我和喧儿说些事,你进去吧。”
白桃狐疑地看着二人,还是先进了院子。
“师叔?”应咺见俞翕古怪的模样,有些不解,“有什么事情吗?”
俞翕回过神,嘴角还带着笑,“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看着一脸无辜的应喧,俞翕心里忍不住地叹息。
他这是在救这小子的命啊!
白桃把一堆糕点堆在石桌上,询问道:“师叔来下棋的?”
黎侑点了点头,“他和我说了些阵法上的事情。你今日去看了排演,感觉如何?”
想到桡轻曼不稳定的灵力,白桃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其实还是不放心,我总感觉桡上神有些奇怪,她似乎很吃力,灵力时强时弱,不过我看她也很努力了,没挑她的刺。”
如果把白桃和桡轻曼放到同一个房间里,最后很有可能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这次她们两人能够和平相处这么久,已经属实不易了。
黎侑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实战那日想去看看?”
白桃没有瞒着黎侑,点头道:“我不放心,总感觉有些不安。”
“好,我们去。”黎侑莞尔一笑,“我陪你一起。”
如果是三日前的黎侑对她说出这句话,白桃可能会兴奋得跳起来,可如今他的药就在炉子上熬着,别说出将军府了,就连走出这个院门白桃都一点都不放心。
斟酌了半晌,白桃还是怯怯地问他:“我一个人去,师父在这儿等我回来,好不好?”
“凡界有言万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二人虽然昨夜才互通心意,可再怎么也是万年修来的缘分,阿桃就已经嫌我了吗?”黎侑黯然伤神,一把将白桃拉到怀里抱着。
他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里,轻嗅她发间的清香,“虽然我如今没有灵力,保护你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是嫌师父。”白桃急忙低声解释,“我也是不放心......”
黎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打断了她,“你身上的伤好全了?”
感受到肩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白桃乖乖地收了声。
黎侑心疼地叹了口气,“明明自己身上都还有伤,怎么总想着护着别人?”
“三千年前三界大战时,就是你俞翕师叔负责在花神身边施法护阵,那时候还没有你呢,所以你不用担心他。”黎侑下了最后的结论,“若是真的想去,必须有我陪着。”
他实在放心不下来。
白桃也实在放心不下来,却也只好闷声应下,“我知道了。”
黎侑笑了笑,抱着她不肯松手。
两个人在太阳底下坐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他们才一起回了屋子里看书。
夜里,重阳将熬好了药给黎侑送过来,黎侑故技重施,哄着白桃喂他喝下。
只是,白桃趁黎侑不注意时,在他的药里偷偷加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