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错了,阿泽,阿泽总行了吧?”
重阳收回了锅铲,骂骂咧咧地做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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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侑离开那日,白桃心里的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地响,她从后山摘了朵桃花,给了黎侑。
白桃笑嘻嘻地说:“都说在外的游子会思乡,这个给师父,想我了就拿出来闻闻。”
黎侑点头,将桃花收好,静静地望着白桃,嘱咐了三两句就动身下凡了。
火红的重阳鸟在昆仑山上空盘旋着,长鸣一声,飞向了远方,白桃紧了紧握着的拳头,咧嘴笑了。
“阿泽。”白桃眉眼间飞扬着自信,“主人交代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吗?”
阿泽懵懵懂懂地点头,“都记住了。主人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白桃笑得张狂,“饕餮收服、天下平定,我自然就回来了!”
山头的风较大,吹得白桃的衣裙飞舞,她垂首望了眼山下飞腾的云雾,皎然一笑。
昆仑山脚下,皇城里依旧如成百上千个日子一样平常,没人注意到将军府中来了一群新客,为首那人一身白衣,乌黑浓密的秀发,有着比女人还要好看些的脸蛋,恍若天仙下凡。
黎侑端坐在院落中,石桌上的茶水散着淡淡的清香,桌面上摆着一朵粉嫩的桃花。
黎侑盯着桃花,有些失神。
他此番下凡收服饕餮,连哄带骗地将白桃留在了逍遥殿,也不知道此刻她在干什么。
头顶的烈阳毒辣地烤着大地,干涸的泥土已经开裂,偌大的庭院中,只有黎侑周身是阴凉的,日头再怎么毒辣,都照不到他一根发丝,他忽然有些想念那个替自己摇扇子的少女。
思念如同坠入池塘的石子,平静地池面泛起涟漪,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昆仑山半山腰处被黎侑设下了结界,半山腰往上走,四季如春,夏无高温,冬不飘雪,可一旦出了结界,炙热的温度如热浪般席卷而来,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眼下正是午后最热之时,山路旁的草丛边窝着一位女子,衣袖被高高挽起,身后的头发用几根藤蔓松散地束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那只浑身花白的兔子,垂涎三尺。
白桃忽然打了个喷嚏,毫无形象地跌坐到了地上,兔子受了惊,哆嗦着小身板窜逃到了一处土堆后,瑟瑟发抖。
白桃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心急那只兔子,嘿嘿地笑着,“打一个喷嚏,那是有人在想念我啊......”
没想到这才分别片刻,黎侑便已经开始想她了。
下山不到两个时辰,白桃的收获十分丰盛。
她的手腕上拴着一个麻绳,绳子很长,最前端拴着一只野鸡,野鸡后头拴着一只野鸭,再往后走,还有两只野鸟,绳子末端甚至拴着一只动弹不得的鱼,被一层淡淡地粉色灵力笼罩着。
她终究还是放过了那只兔子,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拖着身后一绳子的猎物,浩浩荡荡地往重阳说的那片林子里走。
其实她原是想再带些糕点出来,可她怕阿泽一个人在逍遥殿里无趣,便一个不动,全留给了他。至于为什么会沦落到了抓野鸡、野鸟、野兔的境地,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哪种蘑菇可以吃,哪种果子没有毒。
白桃数次叹气后,想到黎侑见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倒是越走越精神,看了下头顶的太阳,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重阳说的那片林子。
“佐将军!”
远处忽然传来了男子叫唤的声音,白桃一愣,闪身藏到了灌木丛后,警惕地望着风吹来的方向。
如今她身边没了黎侑,万事还是得以小心为上。
“容将军——佐将军——有人吗!”
男人逐渐往此处逼近,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叫唤的频率并不高。
白桃越听这声音越觉得熟悉,窝在灌木丛里静待着那人的到来,想要一看究竟。
随着一阵轻浅的脚步声,一位披头散发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似乎受了伤,一身的丝绸段子上满是血迹,右手衣袖还被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大截。
白桃觉得这人的身影极其眼熟,却想不出是谁。阳光落了下来,照在了男人腰间那把宝蓝色佩剑上,白桃一见,喜上眉梢,正准备冲出去,脚步却忽然顿住了,思索了一番,她又缩到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