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白桃不再赖床,扑腾到厨房准备下面吃时,发现桌上放着两根凉透了的烤玉米,猜测这是重阳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惊喜。
她轻声叹了口气,不舍得将它们丢掉,思量许久,最后拿着它们到厨房门前的院子里,刨了土,栽进了地里。
白桃抹了把汗,“等明年春天,你们的子孙就能长大,我也有新的玉米吃了!”
她离开了,只剩下黄褐色的土里露出的半截金黄的玉米脑袋。
接下来的十日里,白桃白日里看兵书、练剑法,黎侑隔三岔五地就要离开一次,住在同一个山头的宫殿里,二人竟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日,白桃终于逮住了正要离开的黎侑,问道:“师父最近很忙吗?怎么日日看不见人影?”
黎侑望着她,目光沉静克制,“我有些私事。”
“是猼訑的事情吗?”
黎侑没有回答,对她说:“太子近来无事,稍后就会来陪你,我晚些回来,如果有事,用控风术传话就好。”
说完,他御风离开,只留给白桃一个雪白的背影。
这之后,应喧来得十分频繁,几乎每天都是晌午到山上,黄昏才离开,每次都会提着食盒,承包了昆仑山的一日三餐。
白桃想找黎侑一起用膳,却每次都会被不同的理由拒绝。
一半是负气,一半是委屈,渐渐地,白桃也不再去主动找黎侑了。
十日之后,出发去凡界的前一夜,白桃望着手上的白玉镯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夜色昏暗,白桃轻声喃喃:“明日就给师父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还这样,我就……”
白桃一顿,说不出话来了。
她也不知道能拿他如何,或者说,她根本不能拿他如何。
白桃摸了摸心窝处,酸酸涨涨的,有些疼。
黑夜里,接二连三地响起她的叹息声。
第二日早上,白桃顶着眼下的乌青走出了房门,打了个哈欠。
她睡得很不好。
黎侑算准了她出发的时间,站在逍遥殿门口的那棵树下等她,仍旧一袭白衣,素雅而高贵,可那满头银丝却换成了乌黑的头发。
白桃一愣,惊讶之色难敛,蹦跳着朝黎侑跑去,“师父!”
黎侑只点了点头,领着她往山下走去,并没有说什么。
一接触到山下的景色,白桃眼底藏不住的欣喜,碰到什么都想细细观察一番,就连林间偶尔出现的野兔她都要追着好长一段路。
这样一路下来,到山脚下皇城城门口时,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一路都鲜少开口的黎侑拉住正要往城里冲的白桃,严肃道:“在凡界不能随意使用灵力,易遭反噬。”
黎侑顿了顿,又道:“切记不能离开我身边。”
白桃飞快地眨着眼睛,手立刻攀上黎侑的手臂,牢牢地箍住,“这样我和师父便不会分开了,”
黎侑藏于袖中的手猛地握成拳头,微微蹙眉,一瞬后,才放松了准备抽出的手,缓缓点了头,带着白桃往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