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轻轻抚摸着镯子,心情很好。
镯子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冰凉,是温热的触感,直直地渗透到了白桃的心底。
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白桃忽然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大声喊道:“以明月青山为证!我白桃,此生要与黎侑福祸相依、生死相随,镯在人在,镯毁人亡!”
黎侑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人,四目相对,他察觉她眼底的执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心也为之一颤。
其实他心里清楚,白桃一定会回答愿意,可不知道什么,他偏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心里竟还会担心她会说不愿意。
思及此,黎侑在心中轻轻叹气,摇头骂自己愚蠢。
一旁的白桃咧嘴笑道:“师父,这么好看的镯子万一被别人瞧见了,要偷了去怎么办?”
“除非你自愿取下镯子,否则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将它从你手上摘下来。”
白桃有些得意了,“普天之下,只有我有这个东西,真好。”
忽然想起了什么,白桃试探地看着黎侑,“师父,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黎侑偏头看着白桃,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想问什么,大可放心说出来。”
白桃仍然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黎侑宽慰道:“无需担心体统与分寸,你知道的,我从不介意你与我变得亲近。”
纵容她与自己牵手、拥抱,耐心地教她剑法、哄她入睡......
黎侑从没有排斥过这样的亲近,心里反倒有些欢喜与期待。
饶是他如此说,白桃还是有些别扭,垂下了脑袋,望着自己的小鞋子,脚丫晃了晃。
黎侑见她仍不开口,便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周身又陷入了一片沉寂,月光静静的流淌着,天上的流云也无声地飘着。
良久,白桃终于用开了口,问道:“师父,既然这个镯子代表了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那师父为何今日才给阿桃这个镯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根本没有底气。
其实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憋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住。
黎侑收她为徒,三千年来,此事只有区区五人知晓,他似乎也没有要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的想法,甚至提防着外人与她接触。
难道她从前真的无能,不配为黎侑的徒弟?
黎侑望着白桃认真的模样,她眸中的不安与紧张反倒让他觉得安心。他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何唤我师父?”
白桃思索,回答:“因为师父要收我为徒。”
她记得,在她还只是一株桃花的时候,有位白发公子常常倚靠在桃树下,或是看书,或是下棋,或是吹箫,或是弹琴。
那日,公子吹了首曲子,琴音引来成百上千只鸟兽在桃树顶上盘旋。
桃花喜欢公子吹的每一首曲子,尤其是这首,似乎从前在哪里听过,感觉熟悉而又温暖,美好而又幸福。
桃花听得如痴如醉,她想,若是能够听一辈子就好了。
她正沐浴在春风的暖意中,全然不知头顶正有一只鸟向她急速俯冲下来,张开了血盆大口。
公子双眸微睁,瞧见那鸟的动作,执萧的手手腕轻翻,下一个音吹出时化作一道汹涌的灵力,直直地打在那鸟身上。
随着一声刺耳的哀鸣,鸟的尸身往悬崖下坠去,公子看都没看,继续吹箫。
一曲毕,公子开了口,“你若愿意,不如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