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人迟迟没给自己回应,男人有些不耐烦。
“你先回去吧,给你一个晚上思考。”
“明天中午告诉我答案。”
沈慕南说完一抬头,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仿佛在找寻着皮囊下的答案,眼角的泪倔强的迟迟不肯落下。
有千言万语却因为气愤到了极点,只蹦出了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你难道心里没点数,都这份儿上了,还跟我装呢?”
沈慕南嗤笑一声。
“再说了,你现在还是个学生,要是没有你哥,你连小团子正常生活都供养不起吧?”
“她跟着你,能有好前途?”
宋慈笑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宋慈也哭了。
什么骄傲的个性,什么尊严都被抛到脑后。
宋慈这三年来独自承受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突然就藏不住了。
沈慕南却厌恶的直接让人出去。
回到卧室之后,宋慈害怕打扰到小团子睡觉,轻轻的关上了门。
满腔的哀怨无处发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上身,顺着木门的纹路向下滑去。
宋慈就这样在门口,整整跪坐了一整夜。
手上的合同湿了,全是她的泪。
后来哭累了,竟然就靠在门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宋慈头痛欲裂,合同上的水渍已经干了。
初晓的光线照在了宋慈干燥的睫毛上,强迫她恢复了视线。
看着房门紧关的隔间,她想好了。
沈慕南说的对。
小团子跟着自己只会吃苦。
宋慈艰难的撑起身体,扶着身边的墙壁,一步一挪的靠近着放着笔的书桌。
宋慈的手还在颤着,签的字也歪歪扭扭。
末了,女孩有些嫌弃,又懒得擦掉,看了一眼自己白净的大拇指。
黑色墨迹的签字笔无情的填满了整个拇指,力度大道想把笔头牵进肉里盖在了自己名字的上方。
签订合同,宋慈又挪出了房门。
刚好撞见了着装整洁、准备下楼吃早饭的沈慕南。
男人仍是眉心微蹙,双眼如一汪看不清底的潭水的模样。
与迎头撞见的宋慈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他其实昨晚也没睡好,辗转反侧后想给明明自认胜券在握的自己找一个失眠的理由。
罪名终究还是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沈慕南冷眼对着肿胀的双眼,泛红的鼻尖。
男人翻涌的情绪暗藏在眼膜之后,表面是依旧一派的冷酷无情。
沈慕南扫了一眼递上来的合同,乌黑的手印隐隐能窥探到底下歪扭的字迹。
这是在什么心境下写下的呢。
不过是因为攀高枝失败了的不甘心罢了。
能有什么。
沈慕南抽离回了思绪。
“算你识相,给你一天时间跟小团子和我妈说清楚,明晚之前搬出去吧。”
“我的行程还用不着你来安排,我自己会尽快搬出去的。”
宋慈像只刺猬,语气不善。
沈慕南把合同对折塞进了上衣的口袋。
也不恼宋慈的顶嘴,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就下楼了。
“我还有个条件,刚开始几个月腰让我每周见小团子一次。”
“小团子还很小,我突然就消失很长时间,她会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