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聂嗣解释道:“有两个原因,其一,陈祷的行军作风极为稳重,宁愿不做,也不愿意做错。现在堵阳的兵力不堪一战,他不会冒险突围。而且突围和攻城战可不同,到时候他的优势荡然无存,叛军与酆军,谁胜谁负,尚且两说。其二,陈祷花费巨大的代价方才守下堵阳,他若轻易抛弃必然心有不甘。堵阳城池位置重要,一旦有失,不仅他们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作无用功,甚至以后也会彻底陷入被动之中。”
顿了顿,聂嗣调侃道:“伯玉,这些东西,我不信你自己没有想到。”
闻言,蔺珀嘴角微微一抿,“属下只是担心将军攻打博望之时,或因堵阳之事分心。现在来看,却是属下多心了。”
“没有的事,有你们兄弟二人为我差补阙漏,我非常的高兴。”聂嗣非常诚恳的说道。
一个时辰后,两万兵马奔至博望以东十五里左右,靠近河流的一片密林之中。
聂嗣吩咐下去,让士卒们立即休息。
“将军,哨骑来报,周围三十里左右,并没有发现叛军哨骑。”崇侯翊禀报道。
聂嗣颔首,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手里面拿着舆图,嘴中嚼着青草根须,涩味在口腔蔓延。
“看样子,公叔服是笃定我们堵阳兵败以后,不敢继续攻打他们,如此倒也给我的机会。”
事实上,无论公叔服会不会在意他们后续的兵马调动,聂嗣都不会改变既定策略。堵阳战罢之后,双方兵力对比虽然有所差距,但是战场的主动,却随着他们包围堵阳而再度改变。
就算公叔服派出援军前往堵阳,他也讨不到好处。因为聂嗣相信,相比较扈衝等人,夏阳悌和阴休显然更值得信赖。
蔺珀道:“就算发现敌军哨骑,那也不过是我们计划成功的一个引子罢了。只要我们出现在博望,公叔服不可避免的会认为堵阳已经有失。在此情况下,他要么坚守宛县,要么支援堵阳,无论哪一种,都符合我们的利益。”
“敌在明,我在暗,此战公叔服必败。”聂嗣接过蔺珀的话,随着一笑,“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我们还是要尽快拿下博望,给公叔服施加压力。”
战机转瞬即逝,现在战机掌控在聂嗣手中,全盘的棋局,只有他一颗活棋可以动。兵围堵阳的夏阳悌和阴休,更像是掠阵的存在。
当然,叛军也有活棋可以动,那就是新野的三万兵马,不过聂嗣认为义阳王不会去动。
“你们来看,博望城四面环野,周围没有护城河以及相应的险关要道。且博望不过是一座普通城池,不如堵阳那般,经过叛军加固,只要我们快速攻城,应该能在短时间内拿下。”
“且,据刚刚哨骑的禀报,周围没有叛军的哨骑和兵马出没,这就说明公叔服在博望没有安置多少兵马,据我猜测,博望的兵力不会超过三千。”
一般而言,兵马驻守的地方都是险关要道,似博望这样,紧靠宛县的普通城池,不会分兵去驻守。
栾冗抱拳道:“将军,末将只要五千兵马,便能将博望拿下!”
“将军,末将只要四千兵马,定为将军拿下博望!”崇侯翊不甘落后,连忙请战。
聂嗣哈哈一笑,“你们俩个倒是先争起来了。”
闻言,崇侯翊和栾冗对视一眼,纷纷轻哼一声。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们俩个单打独斗难分胜负,那就只能在攻城略地上一较高低。
聂嗣沉吟须臾,言道:“这样吧,此战由德昂先去,仲柔在旁辅助。康弼,你负责清剿周围的叛军哨骑。”
闻言,栾冗一喜,旋即高兴的下去调动兵马。崇侯翊则苦着脸,显得不情不愿。
见状,聂嗣声音一沉,“康弼,你要违抗军令吗?”
“末将不敢!”崇侯翊连忙抱拳应命。
随着他们三人离去,聂嗣也是将舆图收起,起身言道:“伯玉,你看见了吧,纵使亲密如德昂和康弼,有的时候也会相互争功,何况其他人呢。”
闻言,蔺珀明白聂嗣的意思,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