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主簿,弟兄们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活口。”河东郡尉忙活了一夜,脸上黑油油的,整个人有些精神不振。
太守死了,他这个郡尉若是找不到凶手,朝廷那边可怎么交代?
这不是普通的官吏,乃是一郡太守啊!
祁拒慎目前担任河东郡的郡主簿,地位不低。
“找!”祁拒慎脸色难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接着找!”
“唯!”
太守府邸出事的消息,很快传的到处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们在各个角落伸着脑袋,谈论着太守府邸的事情。
随着火势被彻底扑灭,郡中大批官吏涌来,围拢在祁拒慎和郡丞、郡尉的身边。
聂嗣骑着马,隔老远的看着。
“听说大火是从太守府邸先燃起的,整个府邸几十口人,全都没了。”祁咎在一旁低声道:“太守的尸体我也瞧见过,已成焦木,完全无法辨认。”
“现在有线索吗?”聂嗣问。
祁咎摇头,“人都死完了,不好找。”
聂嗣默默低下头,或许他知道一点线索,但是他不能说。
看样子,昨夜发生的事情确实很严重。
不过,大火是后半夜烧起来的,这应该和他救下的女人没有关系。或许,可能是另外两个刺客干的。
心底有所猜测,聂嗣自然不会问什么‘太守可有仇家’之类的废话。
“子越,我去安邑城内走走。”
“我陪你吧。”
聂嗣笑着摇头,“不了,你还是留下来吧,元舅说不准要让你帮忙办事。”
闻言,祁咎略微思忖,旋即道:“不如我让奴婢为你引路,让他带你去看看。”
“也好。”
作为河东郡治所在,安邑城十分的繁华。
祁咎派来的向导名叫三宝,是个年轻机灵的小伙子。一路上,他给聂嗣牵着马,说着安邑城内的趣事。
“要说这酒啊,那还得属城南土洞酒最好,那家酒肆就因为这种酒,生意那叫一个好啊,外地人来安邑,那肯定是得去尝尝的。”
“三宝,如此说来,我也得尝尝?”聂嗣笑着道。
三宝腼腆一笑,“聂少君,我就逗乐的。”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肯定是要尝尝的。”聂嗣道:“这样吧,这城西我还没走完,麻烦你给我跑一趟城南,买些酒回来。”
说完,他看了一眼栾冗。后者立马会意,上前拿出碎银子交给三宝。
“得嘞,我这就去。”
说完,三宝麻溜的去了。
聂嗣微微一笑,翻身下马。
“德昂,走吧。”
“唯。”
栾冗领着聂嗣来到一家药铺,铺子面积不大,一张长案几横在地上,几个小童在里面配制草药。
医工姓李,是个中年男人,在安邑城西一带十分出名。
“两位,谁不舒服?”他放下手上活计,询问道。
聂嗣撩开下摆,跪坐下来。
“看来是这位小兄弟。”他笑着道。
聂嗣摇摇头,说道:“我找你有事情。”
李医工略微有些疑惑,旋即道:“若是上门诊治,得加钱。”
他以为聂嗣找他是为了上门看病的。
不用聂嗣吩咐,栾冗直接取出十几片杏形金薄片撒在案几上。
黄澄澄的,十分诱人。
咕噜。
李医工咽了咽口水,压下心中的激动。
“贵人且说便是,我洗耳恭听。”
“有一个病人,身负箭伤,伤口在左肩偏下三分。经过处理,伤口已经止血,且经过了寒热之症,眼下昏迷不醒,你可有能耐医治?”聂嗣不急不慢道。
李医工略微思忖,旋即郑重点头,“如果真是如此,那想必此人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后续就是调理身体,我应该可以。”
聂嗣颔首,“好,只要你能救好她,这些都是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
“你不能让她知道我,明白吗?”
“这......”医工迟疑道:“她若是苏醒之后询问我,我该如何作答?”
“很简单,你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太好吧。”他有些搞不懂了,救人怎么还要遮掩身份的。
话音落下,栾冗又取出十几片金叶子撒在案几上。
“懂了,我就说有人将她放在我铺子门口,并且留下了金帛。”医工谎话张口就来。
聂嗣满意的点点头,起身便准备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
“德昂。”
“明白。”栾冗答应一声,忽然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喀喀喀......轰!
案几四分五裂。
李医工目瞪口呆,他搞不懂聂嗣什么意思。
“你一家老小都住在城西,千万不要动坏心思。”聂嗣冷漠地说着。
李医工欲哭无泪,他怎么招惹了这么个霸道的人。
“我知道,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他含着泪,答应着,顺便收下了金叶子。
走出药铺,聂嗣问道:“除了医工,照顾的人你找了吗?”
“找了,是个农家老妇,老实本分。少君放心,以后每一日我都会过来盯着。”栾冗说道。
聂嗣颔首,说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背后很复杂。这个女人不能死,要让她活着。”
闻言,栾冗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