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金的!
他掂量过,绝对足金。而且观其成色,便知不是凡品。更重要的是,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字。
御!
他不是傻子,敢用纯金令牌,且上面刻‘御’字的,只有天子。
换句话说,这个女刺客是天子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能说通了。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刺客,而是御使,所以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德昂,你应该射别人的。”聂嗣揉了揉眉心。
他原以为抓住的是小猫,没想到是大老虎。
栾冗也看见了令牌,知道事情不妙。
“少君,出了事情,我一力承担。”
聂嗣摇摇头,“废话,你执行的是我的意思,轮不到你来承担责任。”
他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思前想后,得出一个办法,一个权宜之计。
“德昂,你立即出府,在安邑找一处偏僻的客店。同时,打听安邑最好的医工。”
“少君,你打算救她?”
“不然呢,补刀吗?”
栾冗道:“应该杀了她。”
“为何?”
“如果这女刺客身份真的非同一般,救了她,我们就更危险。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
聂嗣摇头,“不行,如果这女人确实是皇宫中人,一旦出事,那边一定会派人暗查,到时候我们才危险。”
其实他想过直接杀了这个女人,但是不现实。因为今夜发生的事情很不寻常,三个刺客碰到一块,而且据栾冗观察,还不是一伙的,属于三方。
这就麻烦了,这说明背后的事情很复杂。
更重要的是,这三个刺客很可能是从河东太守的府邸走出来的,用腚想也知道不对劲。
或许,弄明白事情的背后,才是最好的道路。
当然,他现在有些后悔,不该让栾冗出去打搅别人好事,否则自己岂会陷入这样的烂泥潭。
“可是少君,就算救了她,那也是我们射伤的她,她还是会报复我们。”栾冗低声道。
“她看见你了吗?”聂嗣问。
“没有。”
他一直躲在暗处,她怎么可能看得见。
“嘿嘿,那不是很好吗。”聂嗣道:“没看见你,她怎么会知道是你干得。”
啪!
聂嗣一拍巴掌,说道:“救活她,且不要让她知道是我们干的就行了。”
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他不露面,一切问题不大。
闻言,栾冗眼睛一亮,“少君,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您让我找偏僻的客店和医工,就是为了在不出面的情况下救活她!”栾冗感觉自己的大脑得到了运用。
聂嗣欣慰颔首,德昂长大了,会动脑子了,不容易!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祁粲的声音。
“伯继,休息了吗?”
闻言,聂嗣立马给栾冗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转身走出去。
屋外。
“少君已经歇息了。”栾冗对祁粲说道。
祁粲点头,嘱咐道:“方才奴婢告诉我,这边传来奇怪的声音,我特地来看看,若是有事情,你要随时通知我。”
“我记下了。”
祁粲颔首,旋即又四下看看,然后便转身离去。
应付了祁粲,栾冗又立马去执行聂嗣的任务。
屋内。
火烛已经燃烧过半,聂嗣却仍旧坐在榻上。
宫装女子时不时吐血,聂嗣便在一旁给她擦血,同时又打量着她带着的双剑。
两把剑长短不一,长剑细,短剑沉。且,短剑上有着凹槽,很明显短剑是杀剑。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皇宫密探?
天子杀手?
聂嗣感觉自己现在有些混乱,那个被辅政大臣架空的天子,真的会有这样的杀手听命吗?
他原以为女刺客不过是杜撰的,事实证明真的有女刺客。
虽然,栾冗把她批评的一无是处。
轻轻拿起她的玉手,翻开,能够清晰的看见手心的茧,那是长年累月练剑的人才会有的茧。
因为,他自己的手心也有这种老茧。
“咳咳!”
宫装女子又开始吐血,聂嗣连忙给她擦血。
“水......”
她低声的唤着,眼眸微合,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勉强看清一只绿色的玉佩在晃悠。
她知道自己被袭击了,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用尽了力气也睁不开眼睛,看不清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能勉强看清楚那只玉佩的摸样。
上面......似乎是一只卧鹿......
聂嗣听见她要水,立马取水给她喝下。
喝了水,宫装女子彻底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啧,看样子,好像能撑过去。”
聂嗣笑笑,伸手给她捋顺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