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烘烤着吊在空中的大铁锅,铁锅里面腥红一片,煮着羊肉、牛肉等肉食,时不时的,有人添加一些蔬菜进去。
“这两日不怎么冷,想必严寒就要过去了。”宋圭吃着火锅,喝着酒,和聂氏三兄弟聊着天儿。
“大兄,你准备何时动身前往雒阳?”宋圭看向身旁的男子。
男子已经束发,一根玉簪横插发冠,长丝环绕在下,顺着身后的高马尾落于背部,一身纯白色长服,尽显其飘逸灵秀之气。
“二月初动身吧。”聂嗣嘀咕一句,有些不情不愿。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待着自然是很舒服的,可是偶尔也想去看看外面。
而且,聂嗣很清楚,雒阳他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前提是等他准备好。
“季玉,赌肆在雒阳那边怎么样了?”聂嗣问。
宋圭嘿嘿一笑,说道:“大兄放心,父亲已经和舅父大人交涉过了,一切稳当。”
赌肆!
眼下这一块是他宋氏的重要收入来源,说一句‘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基本上,九州之地,没有赌肆生意不好的地方。
宋圭朝着门口招招手,一名宋氏奴仆捧着一方木盒走过来。
“大兄,看看吧。”说着,宋圭接过奴仆手中木盒,放在聂嗣面前打开。
里面是一张张绢帛,上面写着字。
聂嗣大抵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房契和地契,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的不动产。
“这些都是赌肆盈利所得。”宋圭道:“大兄,这些都是去岁的,我知你不缺金帛,是故让人置换成这些东西,都是好地段的庄园。”
“雒阳的?”聂嗣抬了抬眼皮。
宋圭一笑,言道:“大兄要去雒阳,没有点像样的宅子怎么能行呢。再者,这些东西,在那边比较好用。”
“唔。”聂嗣颔首,没有表示接受,也没有表示不接受。
宋圭则认为大兄默认接下这些。
“大兄,此番宋氏从西域的商队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正好和大兄一起去雒阳看看。”
闻言,聂垣和聂桓俩人皆有些羡慕,他们也都想跟着去雒阳看看啊。只可惜,身负大兄所托。
聂嗣道:“西域诸国的东西,在雒阳,想必能赚到不少钱吧。”
“不错,西域诸国的货物极受雒阳显贵喜爱,尤其是玉石和宝马......”宋圭侃侃而谈,说着雒阳的事情。
兄弟几个说了很久,直到芷苏走进来。
“少君,女君让您过去一趟。”
聂嗣点头,和三个小兄弟打了声招呼,随着芷苏离去。
路上,聂嗣问道:“母亲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奴不知,少君去了就知道了。”芷苏道。
不多时,俩人抵达聂祁氏院落。
“母亲。”
聂嗣在聂祁氏面前坐下,发现她似乎有些憔悴。
“嗣儿,你准备何时动身前往雒阳?”聂祁氏沙哑着嗓子问道。
“二月初。”
闻言,聂祁氏点点头,喃喃道:“好,应该能来得及。”
“母亲,怎么了?”聂嗣有些奇怪。
聂祁氏微微一叹,言道:“河东来信,你外大父卧病在床,怕是不行了。”
外大父?
聂嗣脑子转了转,有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逝。
实际上,由于交通不便的关系,嫁出去的女儿基本上很少回家,尤其是聂祁氏这样,从河东嫁到华阳,隔着千里之遥,平常都是以帛信往来,联系情感。
“母亲,你是想让孩儿去雒阳之前,先去一趟河东,见见外大父?”
“你觉得如何?”聂祁氏期待的看着他。
聂嗣点头,“既是母亲要求,孩儿自当遵从。”
闻言,聂祁氏大为宽慰,摸着儿子脸颊,说道:“辛苦你了。”
到底是自己肠子里面爬出去的,听话!
聂嗣想想,说道:“母亲,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
“这...不太好吧。”聂祁氏明显有些意动,只是转念一想,为难道:“家里边还需要人照应,还是不去了。”
聂嗣道:“母亲,这边有仲父,应当无妨。再说了,母亲,您也有好几年没回去看看了吧。”
这么一说,聂祁氏更加心动。
她确实好几年没回去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能天天回去。
“真的能回去吗?”一向果决的聂祁氏,这次却显得有些迟疑。
“能!”聂嗣笑道:“河东和华阳距离并不远,母亲在那边住厌烦了再回来也无妨。”
闻言,聂祁氏道:“让我再想想吧。”
见此,聂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