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嗣面朝众人。
“诸位将士,此番大胜,皆乃众将用命,上下一心之结果,待他日返回雍州,论功行赏!”
“威!”
众人高举兵器,大声痛呼!
荀胤道:“此番偷袭,我军损失八百余众,其余将士皆有负伤。”
聂嗣点头,对这个战损比感到很满意。
灌峻则问道:“校尉,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
这是围绕在众将心中的问题,此番大胜,他们虽然高兴,但是义阳王的十万大军却还在,远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他们都想知道,聂校尉会用什么方式击败这十万大军。
聂嗣抹去嘴角的清水,脸上露出笑容。
栾冗和聂桓二人倒是没有在乎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聂嗣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会怎么做。
其他的问题,他们不做考虑。
“你杀了多少?”栾冗问。
“忘了。”聂桓脸色沉重,昨夜他杀疯了,忘记杀了多少人。
栾冗松了口气,说道:“我也忘了。”
闻言,聂桓脸色一松,“那下次,咱们再比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上洛城。
军司马尸体倒在地上,脖子处的伤口在流血,尸体还是温热的,显然刚死不久。
堂内一片寂静,失魂落魄的四个字写在每一个将领脸上。就连陈祷,亦是咽了咽口水,脑子还在嗡嗡响,一直回荡着刚刚军司马的话。
大军粮草被袭!
他不明白,为什么后方还有一股叛军。
他不是已经歼灭了雍州的伏兵么,为什么还有一支有组织,有预谋的伏兵藏在大后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没有人纠结那支伏兵从什么地方来,他们都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撤退?
还是继续挺进雍州?
这么办还是那么办,这是一个问题。
一个关乎生死抉择的问题。
选择错了,十万大军包括他们自己,将会葬身在上洛郡。
义阳王脸上仿佛结了一层白霜,牙关都在颤抖。眼看着就要打进雍州,结果大后方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如果继续攻打雍州,能不能拿下雍州他不知道,但是自己的十万大军一定会因为粮草用尽而发生动乱!
“诸位,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义阳王的目光扫视着下方众将,声音冰冷彻骨。
这个问题,纵然大家想了很久,可是得出的答案非常一致。
撤退!
“大王,眼下军中粮草,仅够十万大军食用半月。一旦断粮,后果不堪设想。”一名部将道:“末将以为,应当立即撤军返回荆州,以图他日。”
“以图他日?”义阳王冷笑道:“若是我们退回荆州,朝廷和白狄和亲成功,西北酆军南下,你让我们怎么办?”
原本,他就是打算快步突进雍州,而后和白狄取得联系,以求能够获得援助,进而和酆朝对立。
可是现在,眼看着计划就要完成,结果大后方出了这么大乱子,这让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陈祷沉默许久,抱拳说道:“大王,依末将来看,只要我们退回洛关坚守,西北的酆军就不能在短时间内攻克我们。现在,若是我们继续强攻雍州,我们将会面临后继无粮的情况。到那时,就算我们攻入雍州,可雍州地方的兵马若是固守坚城,我们一时也奈何不得他们。”
“而且,我们的大后方还有一支数量不明的雍州兵马在活动,基本上已经断绝了我们的后路。大王若是一意孤行,十万大军将士,只怕无心再战。”
这是个很现实,同时也是个很直接的问题。
义阳王脸色很难看,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退兵。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自己没有输给朝廷的兵马,居然输给了地方的郡兵。
这算什么?
“大王,末将请求大王撤兵,以图他日!”陈祷单膝下跪。
看见陈祷表态,其他的部将纷纷单膝下跪跟进。
“恳请大王撤兵!”
他们不想死!
造反不是因为理想,而是因为荣华富贵!
现在生命面对极大的威胁,他们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保存自己的生命!
面对堂内一众部将的恳求,义阳王也不能无视。
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义阳王叹道:“罢了,既然如此,择日退兵吧。”
如此情形,他若是违逆众将意思,到最后只能走向失败。上下不能一心,谈何杀敌。
当然,促使他下决心的还是陈祷的那句话。
固守洛关,可以北拒酆军!
“大王圣明!”众将纷纷赞道。
陈祷抬头,看着义阳王,安慰道:“大王,此次失败,全在于我们大意,错误的估计了雍州地方郡兵的战力。下一次,待我们准备充足,一定能拿下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