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支人马正朝着聂嗣几人冲来。
“德昂!”
“在!”
“拦下他们。”
“唯!”
栾冗翻身上马,跃马扬鞭,手持双戟,一骑而去。
“伯继,仅德昂一人,是否有些托大了?”荀胤担忧道。
聂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思然,德昂一人,可抵万军!”
话音落下,栾冗已和白袍贼交手,但见他双戟舞动,血光乍现,凡交手之贼,尽数落马而亡。
蓟阚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差得很,原本一切都已规划的相当完美,只要偷偷带走公主,自己就能救出布邪兄长。
可是没想到驿站的那个白狄郎将子车烥十分勇猛,将他打得溃不成军。好不容易公主得手全身而退,却不想又遭到子车烥亲卫追杀。
到这里,他的霉运还没结束。眼见前方突然出现的一骑,竟然杀的兄弟们落荒而逃。
蓟阚大吼一声,“狂徒,休得猖狂!”
他将公主横放马前,双手舞动长枪,朝着栾冗冲去。
虽然不知道栾冗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是既然此人敢挡路,他必杀之!
见蓟阚不退反进,栾冗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找死!”
双腿猛夹马腹,马儿高高跃起,足足超过蓟阚半个身位。落日之下,两马对冲,画面仿佛定格一般。
不远处的赵骧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栾冗。
“杀!”
锵!
金戈音爆。
两马落地。
砰!
半截手臂落地,溅起丝丝灰尘。
“啊—!”
紧跟着,蓟阚从马上摔下,倒在地上,捂着左臂嘶吼。
电光火石之间,他躲开了栾冗的必杀,但是却因此付出了半截手臂的代价。
聂嗣、荀胤、赵骧,以及在场的官兵和白袍贼众,纷纷愣神的看着战场中心的二人。
仅仅一个照面,纵横扶风国数载的蓟阚就被人取了半截手臂。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的是,蓟阚另一只手已经骨折,他手中的长枪也被一击弯折。
“嘶—”荀胤眼神很不错,虽然隔着几十步,但是他仍旧看清了战场,“德昂,竟如此凶猛。”
他竟如此凶猛!
这不是荀胤一个人的想法,狂奔而来的赵骧,同样是这么想的。
待他看清栾冗容貌,顿时一惊,此人不是聂氏少君的护卫么,怎会出现在此?
不过,他也只是这么一想,旋即奔向凝月公主。
“公主,卑职来迟,请公主恕罪!”
来到公主身前,赵骧立即翻身下马,单膝下跪,抱拳请罪。
凝月公主将面纱重新戴上,摇了摇头,将赵骧虚扶起来。
“吾没事。”
说完,凝月公主看向不远处,依旧骑在马上,纹丝不动的魁梧身影。
她被蓟阚抱在马上,是唯一一个亲身经历了刚刚那场战斗的人。她的感受,要比别人更深切。
那个魁梧的壮汉,仿佛天神一般,不可抵挡。
在他一击之下,她很清楚的感受到马儿似乎都因为一股巨力,而被迫弯下了身体。
“公主殿下在此,还不来拜见!”赵骧身旁的同伴朝着栾冗沉声道:“你搭救公主有功,速来拜见公主!”
栾冗置若罔闻,骑着马,镇静的越过凝月公主几人。
此时,聂嗣与荀胤已抵达战场。
“少君,幸不辱命。”栾冗下马,躬身抱拳。
“没受伤吧。”聂嗣扶起他。
栾冗摇摇头,“不过小小贼子罢了。”
这一幕,让先前出声命栾冗拜见公主的护卫,感觉被打了一巴掌。这个栾冗竟敢如此狂妄,公主面前,居然也敢放肆。
他本欲上前斥责,却不想赵骧拦住他,“去将那贼子绑起来。”
“唯。”护卫咽下恶气,瞪了一眼栾冗,不情不愿的带着人去抓蓟阚。
此时蓟阚因为失血过多,已然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聂嗣也认出了赵骧和凝月公主。
残阳如血,一道红痕自天边而来,将大地一分为二。
赵骧目光从栾冗的身上,转意到了聂嗣的身上。他对这位聂氏少君的印象很深刻。
不仅是因为他的容貌和身份。
更重要的是来自光禄大夫闫癸的称赞。
梓材栋梁出丹水,
公羊荀聂谁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