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一次,重弩穿透的是一名偏将,他的身上穿着铠甲,但是在重弩面前依旧不够看,轻而易举便被重弩穿透脏腑,重弩箭插在大树的树干上,那偏将的尸体则悬挂空中。
“跑啊!”
终于有汉中军士卒崩溃,丢盔卸甲的逃跑。原本泅水渡河,冒着箭雨,就异常的艰难。现在面对这么可怕的重弩,重赏之下诞生的那一小撮的士气,瞬间消散无形。
“不准跑!”西门靓大吼,拔剑斩杀逃卒。
但是,他越是如此,汉中军士卒跑的就更快。再加上对岸的燧军战力强悍,他们就算能渡河,也杀不出去。
“大王,我们...我们怎么办?”西门碇骑在马上,颤抖着身子询问。
西门靓六神无主,脸上已经布满逃卒的鲜血。看着疯狂后撤的汉中军士卒,西门靓心灰意冷。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化作一叹。
“撤吧。”
汉中军撤退的号角声响起,汉中军士卒如闻仙乐,争先恐后的逃窜撤离。在他们的内心,对岸已经是一处遥不可及的地方。逃入山中兴许还能活命,如果一味前冲,最后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这一点,无可争议。
这一次突围的失败,让西门靓彻底认清事实。他真的要开始考虑是活命,还是保住节气。
当然,如果可以,他愿意向聂嗣称臣,换得一线生机。
可问题是,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聂嗣究竟有没有来汉中。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仅仅过去一夜之后,后方追杀的燧军已经在三十里外扎营。
陈仓道乃是山间小道。两股燧军兵马,一前一后,阻断前路和后路,这就相当于断绝了西门靓的所有退路。
聂垣立在大石上,看着远处的硝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方才文郃已经派人送来消息,西门靓数次突围失败,如今已在原地扎营。只等我们两方夹击,便能攻灭西门靓。”
闻言,庄布微微一叹。
“这个西门靓居然能击败齐质,那齐质该有多弱?胜,狂妄无比不顾后路,明知褒斜道的重要,居然自己率主力进入陈仓道,中了我们的浅陋计策,还真是。”
说着,庄布不停的摇头。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种调虎离山的小计策,西门靓为什么看不透呢?
“子渊,你似乎在可惜?”聂垣面色古怪。
庄布连忙解释,“我并非是在可惜西门靓,只是觉得如此轻松的解决他,有些......唔,有些让人感到不满意。”
聂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我们应该会在汉中,和西门靓陷入苦战,对吧。”
“是的。”庄布点头。
聂垣道:“其实,西门靓为人冲动,虽有豪气亲征,但是避免不了狂妄自大。更何况,再和我们交战之前,他已大胜齐质,而在攻打陈仓道的时候,你我一退再退,西门靓自以为我们和齐质一样的不堪一击,所以早已放下戒备之心。”
“他不顾一切杀入陈仓道,就是因为他看不起我们,他内心对我们的轻视,造成他如今的败亡。”
说到这里,聂垣忍不住感慨,“大王说得对,永远不要小觑你的敌人,哪怕他比你弱小。”
庄布认同的点点头,说道:“其实,只要我们有一方兵马杀入汉中,局势就会倒向我们。汉中只有四道可守。可是,西门靓从一开始就犯下大错。”
两人感慨一会儿,旋即,聂垣道:“对了,文郃说大王会亲临此地,让我们围住西门靓即可。”
“我明白。”庄布道:“你放心吧,我来安排。”
“好。”
看着莽莽丛林,聂垣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庄布可惜,他何尝不可惜。万没想到,西门靓竟然如此无能。这场战争的胜利,没有一点酣畅淋漓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