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熙熙攘攘,自弘农离去。聂垣点将崇侯翊,让他随自己一同前往新安。
“如此说来,你们是走大阳津南渡的?”
“不错,都是甘先生的计策。”
聂垣在询问袭击陕县一战的细节,时不时目露思索之色。
刚刚投降的周绾则尽心尽力的统辖着兵马前进,时不时向崇侯翊汇报事宜。
弘农失守,谢宗阵亡的消息仅过去两日时间便传到雒阳。
“天杀的聂贼!”赵无伤恨的心痛,无比后悔道:“老夫早就该将此獠扼杀在几年前,这害国的狗贼,当被碎尸万段!”
王颐和宰父粹对视一眼,颇为无奈。都到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大司马,谢宗阵亡,弘农失守,聂贼接下来一定会引兵东进河南,不得不防。”说到谢宗阵亡的事情,王颐心里面疼的滴血,那可是他器重的部将。
聂嗣,我不会放过你!
赵无伤走到舆图前,看着西边,说道:“函关拦截毂水,向函关增兵,应该能拦住聂贼。”
函关,阻拦西方的最后一道关隘。一旦函关被破,贼军将长驱直入,兵临雒阳城下。
紧接着,赵无伤问道:“南方三关的情况如何?”
王颐道:“伊阙关、大谷关、轘辕关,这几日都遭到南方各路反贼的猛攻,不过凭借关隘险阻,暂时无碍。”
“成皋关和孟津关呢?”
“柳濞那边情况暂时稳定,没有动静。河内的阴休、柴微、阎轨三人已经开始率军渡河猛攻孟津关,田观已经三次求援。”
“驳回,让他给我严防死守!”赵无伤冷漠道:“所有的兵马都已经派出去,哪里来的军队支援孟津关。”
“唯。”
孟津关。
“将军,大司马让我们严防死守。”城头上,信卒对着田观汇报雒阳消息。
“援军呢?”田观皱眉。
“没有,听说镇守弘农的谢宗将军战败被杀,朝廷准备向函关增兵。王大将军让我们坚持,他会想办法支援。”
“谢宗死了?”田观听得消息,顿时倒退两步,整个人浑身感受到一股冰冷之意。
共事多年的好友,居然就这样战死。
这个消息,它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让人一时之间,难以去接受。
“谁杀的?”
“潼关贼军,聂嗣。”
“聂贼!”田观一拳砸在墙垛上。
不待他放狠话,展无骇急急忙忙找到田观。
“将军,贼军又来叩关!”
“该死!”田观怒骂一声,抓着剑,率领兵马出去迎敌。
孟津关下,尸横遍野,双方鏖战数日,难分高低。随着谢宗战死弘农,田观心里不免蒙上一层阴影。
真的,能挡得住这些贼寇吗?
成皋关。
攻城战惨烈的不止是孟津关,这几日成皋关同样惨烈。夏阳悌和韩泸以及马先的三方联军,日以继夜的猛攻成皋关,让柳濞的兵力直线下降。
同样的,柳濞也希望得到大司马的援军,但是得到的回复和田观一样。
随着又一次打退起义军,柳濞抹掉脸上的血水,看着城头上遍地的死尸,心里面凉了半截。这几次,起义军已经能杀上关隘,下一次他拿什么抵挡?
“将军,我们还剩下一万余人,不少士卒生出怯战之心,怕是难以为继了。”刘玢在旁叹息。
柳濞沉默须臾,说道:“先生,雒阳传回消息,谢宗镇守弘农失利,已经被聂嗣斩杀。”
闻言,刘玢一惊,“聂贼这么厉害?”
“具体战况不清楚,但消息应该准确无误,大司马决定死守函关一带,阻止聂嗣。”
“难。”刘玢摇头,“谢宗没守住弘农,仅凭函关怕是难以阻挡聂嗣。”
“我也这么觉得。”柳濞迷茫的揉着鼻子,“朝廷的兵力分布在四面八方,只要一面没守住,雒阳就会陷入危机,我该怎么办?”
刘玢咬唇,说道:“将军,你真要为大司马陪葬吗?”
“我......”柳濞低声道:“我得大司马看重,方才有今日,你要我背叛他吗?”
“可是将军,我们能赢吗?”
“这......”柳濞说不出话来。
刘玢道:“将军,现在是谢宗阵亡,下一个会轮到谁呢?就算将军不背叛大司马,可若是其他人背叛大司马,大司马还是会败。”
柳濞陷入深深的挣扎,在忠诚和性命的两个选择之间来回摇摆不定。
可最终,性命还是更重一些。
“先生,拜托你前去和夏阳悌谈谈。”他郑重的看着刘玢。
刘玢点头答应,“将军放心,其实打到现在,夏阳悌他们也不愿意在成皋关消耗,他们一定会答应。”
随着成皋关轰隆隆打开,刘玢一人一骑,前往夏阳悌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