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他们会去干什么。”
李靖无力的坐回了帅椅,一掌打在桌案上,恨声道:“终日打雁,不曾想老夫也有走眼的时候,此战是我大意,被突厥蛮子将计就计了。对方军中有高人,可曾探得是谁在帮他们?”
“不曾,只知道是个汉人军师,但对方很会隐藏。”李绩摇头。
“可恶,打了半天连对手是谁我们都不知道。能够如此了解大唐形势和山川地理,还能步步为营提前算到我们的谋划,此人不简单。
我们有秦王殿下提前预知了对方的入侵,这才能聚兵十万挡住敌人。现在看来,对方也改变了策略,不能将之按平常蛮子对待了。好在长安还有两万御林军,区区四万突厥蛮子,成不了气候。”
李绩询问道:“药师,有件事你还不知,叔宝带来的一万人支援,是陛下咬牙从长安城防上调出的,如今,长安城只剩下一万守城军了。”
什么???陛下糊涂啊!叔宝为何不劝阻住陛下?李靖惊呼道。
李绩叹气道:“并非叔宝不知轻重没有劝阻,而是陛下知道我们不耐久战,以求速胜的。我想,就算是突厥人,也不一定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们故意拖着我们,想要将长安守军调走,让长安空虚,那对面的人就太可怕了。而且他怎么可能就笃定陛下一定会调兵呢?我想不会。”
沉思片刻,李靖分析道:“如果说,叔宝带兵出来是个意外,那么对手预谋这四万兵马去夺长安,是因为什么自信?让他觉得四万大军就能拿下长安?我想,只有内应一途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么别的招数,因为我们两万大军守城,凭借四万人,给他一年也攻不下长安坚城。”
“不错,药师你跟我看法一样,必定有内应。”李绩赞同道。
“我这就手书密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提醒陛下注意,但愿能赶得上吧。”
“那眼前这十三万围住我们的大军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攻击长安,无动于衷吧?”李绩问道。
李靖眼神冷厉,神色坚定道:“无动于衷?哼!敌人将计就计算计我们,那我们就依样画葫芦,给他来哥将计就计。
他们不是想要攻下长安吗?且不去管,我相信陛下雄才大略一定能应对,而且区区四万人,就算攻下了,没有后援也是徒劳。
我意,再次跟眼前这十三万蛮子决战,只要我们击溃了颉利主力,那去偷袭长安的四万人,就成了无根之萍,不足为据了,我们也可以掉过头来包抄他们。”
李绩抚掌大赞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妙哉!佩服!颉利以为我们会拼死向南突围救援,我想他们肯定重点守在南边,甚至有埋伏,所以咱们就拼命向北打,不以突出重围为目的,只为多多杀伤敌人,打残了他的主力,颉利就算想闹事也翻不起浪花。”
二人推断的没错,这也正是赵德言给颉利出的计策。
既然大唐派出十万大军拖住了突厥二十万大军的步伐,那么将计就计,我们也拖住你们,然后派骑兵突袭后防空虚的长安。
无论能不能攻破长安,对面大军都会因此阵脚大乱,因为长安是都城,十万大军几乎是大唐全部的军力,他们不可能不回援。这样一来,随后的战事,大唐就会被突厥一方牵着鼻子走了。
听完这个计策后,突厥可汗颉利大喜,当场重赏赵德言,而且没有责怪对方私自调动兵马的罪责,因为这件事保密要做好,且派去的是突厥最精明的武将左贤王。
能让左贤王同意瞒着大汗私自行动,那一定不会是危害突厥的坏事,因为左贤王是颉利最为信任的第一死忠。在知人善任方面,这一任突厥可汗颉利绝对称得上是名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