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秀与张锦离去的身影,李月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父子二人,当真是一副好算计。
太阳逐渐落下,夜色笼罩遂安。
李月正欲再次巡查城防,却看到叶勇和于汉军二人行色匆匆地朝自己这边赶来。
于是,李月索性停下脚步,提前在城楼下等着二人。
不一会,二人便已来到李月身前。
不待李月开口,于汉军便着急地说道:“我方才看到张秀领着手下心腹离开府衙,他们个个都是全副武装,直奔北门而来,如此兴师动众,莫非要有什么事发生?”
叶勇也是满脸焦急,“莫不是张秀对我等心怀怨恨,趁着贼兵围城之际,要借此在城中生事不成?”
李月却是微微一笑,淡然道:“在城中生事?晾他张秀也没这个胆子。”
“哦?你为何如此笃定?”于汉军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秀为人自私狡诈,他这种人,永远把自己的性命看得非常重要,因此,明知城中双方实力对此悬殊,他是绝对不会以身犯险的。”说到这,李月故意卖了个关子:“况且,张秀前不久找过我,我也答应了他提出的请求。”
“什么请求?”叶勇和于汉军双双开口问道。
“张秀请命出城,要杀出一条血路,为遂安请来援军。”李月笑着说道。
“什么!张秀竟会如此。”于汉军有些不敢相信,“他为人一向贪生怕死,明知方腊大军已把遂安团团围死,杀出重围的几率可以说是十分渺茫,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勇也是点点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秀这是假意出城求援,实则他要投靠方腊!”李月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他会如此?”于汉军忙追问道。
“张秀他认为,守城只有死路一条,而杀出重围也是生机渺茫,所以,现在的他想要活命,就只能投靠方腊,你二人要是不信,便等会一起看着。”李月转过身,朝城墙上走去。
叶勇与于汉军紧随其后,三人一同站在城楼之上。
“那你为何不干脆将其诛杀?”于汉军扭头看向李月,接着问道。
“一来,张秀乃是朝廷巡检司,若是我等将其诛杀,日后难免落人口实,与你等众人不利;二者,我们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表明他要叛逃,所以,名不正言不顺动手也不太恰当;最后,如此关键时分,张秀留在城中只会是个祸害,他迟早会生乱,因此,不如将他早早放出城外。”李月目光深邃,看向远方的黑暗。
于汉军点点头,同意李月的说法。
就在三人说活的功夫,张秀一干人也已自城门离开遂安。
李月、于汉军、叶勇与城墙上的士兵,一动不动地看着张秀一干人渐行渐远,逐渐离遂安越来越远。
“他们就这么走了?”于汉军喃喃自语着:“真是便宜他们了。”
“放心吧,方腊乱军不会放过他们的。”李月目光微沉,摇摇头。
月光的倒映下,张秀一行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忽的,张秀停下前进的步伐,面向遂安的方向。
他提气大喊道:“李月,你个卑鄙小人,竟敢囚禁我的儿子,你个奸贼逆贼,等我投靠方腊以后,定要亲自攻入城内,亲手将你这恶人诛杀。”
张秀身旁的张锦也是扯开嗓子叫骂道:“李月,你这无耻恶贼,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二人的声音里满是得意洋洋,好像李月已经成为案板上的鱼任由他们宰割。
在黑夜里,张秀与张锦的声音传的格外响亮,城墙上的众人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叶勇面色有些难看,他不曾想,这二人居然刚刚走出遂安,便立刻原形毕露,变得如此猖狂。
于汉军面露愠色,这二人口中之言也太过于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