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具浑身染血的干尸被送到县衙。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一个捕快面色惨白,冲入后堂找到杨正廷,一见他便慌张的大喊。
杨正廷满脸威严,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道来。”
捕快咽了好几下口水,还是无法平复心情,拱手道:“今日我们头带着我们去支应三法司的大人们,头让我们在小荒山设下埋伏,他自己骑马去四周查探情况,避免有无辜百姓误入陷阱,可是直到晌午他都没有回来。”
“我们几个人担心头出事,便出去寻找,可是我们只找到了头骑的马,那马脑袋被大刀劈开,已经死透了。”
“在马尸体不远处,我们找到了一具穿着公服的干尸,干尸身上多处刀伤,尤其是脖子,几乎被砍掉,属下……属下怀疑那是我们头……”
说到这里,捕快已经带上哭腔,他现在都难掩慌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说话也不连贯。
杨正廷闻言面色一愣,果真如先生所言……
“大人,怎么办啊?您快去看看,是不是我们头……”
捕快吸了吸鼻子,他眼泪止不住的掉。
杨正廷说道:“哭什么?你不是说了是干尸?邢捕头便是真的遭遇不测,也不可能是干尸。”
“可……可那干尸身上的衣服,我认得就是我们头的……”
他受到邢立颇多照顾,视邢立如同亲兄长,他更不想邢立出事,可那衣服由不得他不相信。
杨正廷朝着干尸走去,看了一眼后,难掩骇然,捕快认得出来,他如何认不出来?
这干尸不是邢立又是何人?
杨正廷面色冷静,甚至是强装出冷漠,淡淡的说道:“糊涂,这干尸少说也死了十余年,如何会是邢捕头?你们啊!你们中计了……”
“定是狂刀三煞,看你们布下天罗地网,自觉难以逃脱,故而挖了个干尸出来,换上公服,好引你们过去……”
“邢捕头功夫极高,那悍匪杜力三等人又被三法司的高手打伤,便是邢捕头不敌他们,也不难逃脱,这衣服只不过障眼法!”
杨正廷沉声道:“速去将这干尸给烧了,免得晦气了邢捕头。”
“可是,大人……”
“嗯?”
杨正廷面色一冷,冷哼道:“怎么?邢立不在,本官还使唤不动你们了?”
杨正廷强势起来,让一众捕快颇为敬畏,一时间无人敢不听从。
而他们心里也希望这不是邢立,当成干尸烧了,至少心里有个期盼。
杨正廷亲眼看着干尸被焚烧,正欲回去,突然又说道:“对了,三法司的大人们还要做事,今夜西城门便不要关了,免得阻碍三法司做事。”
一众捕快心里好似被压了一座大山,一个个愁云惨淡,兴致不高,听到杨正廷的吩咐,也没什么想法,听从便是。
是夜,月上中天,一片乌云吹来,遮蔽月光。
轰隆隆……
上一刻中还是晴空,下一刻中便雷云涌动,闷雷声音炸响。
卜测听到动静,起身走到院子里,负手而立于屋檐下。
此时,西城门方向一团黑影急速冲来,跑到了平安巷。
嘭嘭嘭……
敲门声在雷声间隙中响起。
“谁啊?大半夜的干什么……”
邢立之父邢松不满的嘟囔了一声,披着衣服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