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测虚扶蒋干:“蒋善人不必多礼,卜某与你有缘相会,皆因你善行所至,也是你命不该绝。”
蒋干拱手又道:“卜先生,您能一眼看穿老朽被邪术所害,想必也知解救之法。还请卜先生搭救老朽……”
能活着谁愿意死呢!更何况他连个后继香火都没,这般惨死实在不甘心。
卜测抚须言道:“卜某的确有解邪术之法,就是不知蒋善人可有惩恶之心?”
蒋家之事,卜测要想解决不过挥手间的功夫。
可他要的不是自己的显圣威名,他要的是蒋干的良善之心,安一方之能。
他一个人再厉害,也只能管眼见之事,他离开以后呢?
安定何来?
正道谁守?
百姓谁护?
蒋干有才能,有正气,但可惜他却没了那份心劲。
这才是卜测隐气幻化而来的目的。
蒋干听到这话,迟疑犹豫,能对他下手之人,必在身侧。
人家能狠心对他无义,他真能狠心对人家无情吗?
原本他想的是,关上门自己处理,但看卜测言下之意,怕是不能以德报怨了。
有愚孝,也有愚仁,蒋干便是如此。
蒋干犹豫再三,长叹一声说道:“也许……也许对老朽出手的人,只是一时迷了心智,是否应该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卜测摇头笑道:“蒋成文啊蒋成文,你果然已是善名之下迷失本心。”
语气一转,卜测严厉的又说道:“想你也是做过官的人,岂不知恶不惩则善难舒?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放下屠刀,难洗罪孽。以作之恶,怎能以再善相抵?如此纵恶,实乃养祸为患。”
卜测不是逼他,只是想他明白,一味宽容,也是恶人的帮凶。
如此愚善,他怎能交托重任?
蒋干呆愣好一会,才恍然大悟,拱手作揖:“卜先生一言如当头棒喝,令老朽豁然醒悟。”
“这些年不做官,偏安一隅做个富家翁,已是让老朽忘了教化之道的根本……”
他忽然就想到自己虽然善名在外,可是这些受他施舍之人,却很少有感念他功德的。
反而因为他的善举,让这些人越发的颓废懒惰,甚至还成了邪教之帮凶。
受到施舍的人,不感谢他,却反而感谢天神,也是如此才让那些邪教在此地越发猖狂。
原本他以为这都是百姓愚昧,邪人蛊惑所致,现在才想到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冷汗直流,蒋干连忙说道:“卜先生放心,老朽知晓怎么做了。”
里外都是一个道理,蒋干一通百通。
他神色一正,眉目间竟忽生几分凌厉之色。
“老朽对他们这么好,他们都能狠下毒手,又岂能对他人好?老朽确实不该对他们抱有奢望。”
蒋干马上起身吩咐管家,将家中所有人都喊了过来,他今天就要卸掉这善名枷锁,做个惩恶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