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平堡这里的城门官,他已经是不止一次看到辽东来的难民被虎字旗的人带出关,送去了草原,早都习以为常。
有兵丁好奇的问道:“头,你说虎字旗的人把这些辽东难民带去草原做什么,那里可是北虏的地盘,还是说虎字旗要把这些辽东难民卖给北虏做奴隶?”
“这话你也敢说,你不要命了。”那总旗官瞪了说话的那兵丁一眼。
那兵丁讪讪的说道:“小的也是瞎猜的。”
“以后这样的话提也不要提。”那总旗官郑重的说道,“咱们在这里守城门,平时没少收虎字旗的好处,这个时候你说虎字旗贩卖大明百姓,这话要是传出去,不说虎字旗会把你怎么样,就是咱们参将大人都不可能放过你。”
那兵丁打了一个激灵。
这时他突然想到,虎字旗不是一般的商号,对方和他们参将大人关系颇深,甚至还有传言说虎字旗走私生意有李参将一份。
“头,我……”那兵丁苦着一张脸看向那位总旗官。
“行了,以后这话不许再提。”那总旗官抬手打断他的话,旋即说道,“不管虎字旗做什么都跟咱们没关系,守好你的城门,尤其管住你这张破嘴,别什么话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是,小的明白。”那兵丁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这时候他是真怕了,那些辽东难民又和他没关系,是死是活也不碍他的事,而且不管是虎字旗还是参将府,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城兵丁能够得罪的。
城头上的那总旗官,目光看向逐渐远离的辽东难民队伍。
他心中也十分好奇,虎字旗为何要把这么多辽东难民带去草原上,至于他手下的兵丁说虎字旗贩卖辽东百姓这事,他根本不相信。
辽东战乱,丁口根本不值钱,卖给北虏就更不值钱了。
虎字旗把辽东难民带去草原的这一路,光是粮食都要比这些辽东百姓值钱,而他亲眼看到跟随辽东难民一同去草原的还有不少运粮的大车。
天色快要黑下来,出了关的辽东难民队伍停了下来。
草原上升起一堆堆篝火,有虎字旗的炊事兵挖了灶台,开始准备晚饭。
来到草原的辽东难民人数比较多,莫约有五百多人,护送这些难民的是第三千人队的战兵小队,一共两支小队,不到一百人。
吃饭的时候,一支战兵小队继续巡逻,另一支战兵小队吃东西,保证时刻都有一支战兵小队在值哨。
哪怕他们敢进入草原,这个时候不会有危险,两支虎字旗的小队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辽东难民三五成群的坐在篝火边上,吃的是粗粮饼子和半条咸鱼。
这一路走来,他们吃的都是这两样东西,但对辽东难民来说,哪怕每天都吃相同的东西,也没有人会吃腻,反而每个人都大口吞咽,生怕被人抢走。
对于辽东逃难过来的百姓来说,能吃到粗粮饼子和咸鱼,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他们从辽东逃难的这一路,野菜树皮都吃过,即便是这样也从没吃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