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装填药子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过,很快火铳装填好了药子,他抬手朝着前方一个朝他这里靠近的敌骑就是一铳打过。
十几步的距离,虽然没能一铳要了对方性命,却也把人从马背上打落掉到地上。
四周零星的火铳声响起,迎面的箭矢也射了过来。
陈庆福顾不上再次为火铳装填火药,连忙往旁边滚去。
嗖!嗖!嗖!
几支箭矢射了过来,其中一支射中他的右小腿上,撕裂的疼痛让他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他侧头看向自己周围的同伴。
使用火铳的农兵除了他之外,只剩下两人,拿着长枪的农兵剩下四五人。
“镇长,黄泉路上等等老子,老子等会儿就找你去。”陈庆福看了一眼扎在腿上的羽箭,嘴里骂着脏话。
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能逃的都逃吧,活一个是一个,不用留在这里陪老子一起送死。”陈庆福冲那几个农兵喊道。
然而,那几个农兵没有动。
“滚,都他娘的滚,滚呀!”陈庆福手里抓着地上的泥土,用力朝那几个农兵丢过去。
泥土在半空中散开,落到了地上。
几个农兵还是没有动。
见状,陈庆福也不再劝,自己手里掏出一个纸壳,把药子倒进火铳里,嘴里面嘟囔道:“老子真是他娘的疯了,傻到留下来和上百的骑兵拼命,老子后悔了,老子就不该听那个狗怂镇长的话,不该带着农兵过来送命。”
嘴里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不慢,很快给火铳装填好了药子。
端起火铳,他瞄向最近的一个敌人。
可没等他打响火铳,一支箭矢从一侧的房顶上射了过来,一箭射在了端着火铳的臂膀上,手一松,火铳掉落在地。
手臂挨了一箭的陈庆福朝房顶上看过去。
见到房顶上站着一个弓手,手里正张着弓,上面却没看到羽箭。
“他娘的,有种杀了老子,戏弄老子算什么好汉。”陈庆福用力朝地上啐了一口,没有再去拾地上的火铳。
有弓箭手盯着,他知道自己没机会把火铳捡起来。
既然已经成了案板上的羔羊,他干脆坐在地上不动,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死伤这么多同伴,就算现在奔赴黄泉,他觉得在路上自己也不孤独。
砰!砰!砰!
就在他等死的时候,村子四周响起了密集的火铳声。
紧接着喊杀声阵阵。
原本已经闭目等死的陈庆福看向四周,发现之前正围攻他们的官军骑兵这会儿全都骑马往村子外面跑去,而他们这几个已经束手待毙的农兵却没人再管。
没有了敌人的威胁,旁边的几个农兵来到陈庆福的身边。
“快去上房顶看看,村子外面怎么了?”陈庆福没有让人搀扶自己,而是让一个看上去没有受什么伤的农兵去爬房顶。
对方听了他的话,跑进旁边的一户人家,踩着院墙,很快上了房顶上面。
“外面什么情况?”陈庆福坐在地上,仰着头对房顶上的人问道。
站在房顶上的农兵看了半晌四周,随即看向下面的陈庆福等人,喊道:“来了一群骑兵,正在围攻那些官军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