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署中的主人太原县令小心伺候,一刻也不放松,连自家的后院都让了出来,让出来潘希光的侍妾住进去。
“抚台,解总兵来了,您看要不要见见他们?”太原县令来到县署的后衙内通报。
作为县署的主人,他潘希光面前和县衙里的一个衙役差不多。
手里端着盖碗的潘希光眉头一皱,道:“他怎么来!”
在他心中,若时贼寇到了阳曲城外,解士公十有八九会被困在阳曲城内,很难有机会再逃出来。
县令躬着身没有接话。
外面的总兵也好,还是眼前的巡抚也好,两个人他谁也得罪不起,虽说他是县署的主人,可县署已经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带他进来吧!”潘希光没有为难一个下属。
县令躬着腰后退了一句,然后才站直身子从后衙退了出去。
时间不长,当他再次返回,身边跟着解士公和副将。
“末将参见抚军。”解士公和副将两个人一进后衙,抱拳躬身行礼。
潘希光虚抬了一下右手,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多礼,入座吧!”
两个人一个是太原总兵,一个是副总兵,他也不好苛责,毕竟这时他人也不在阳曲城,而是逃到了太原城,多少有些心虚。
解士公和自己的副将分别落座。
“二位将军从阳曲城过来,如今阳曲城如何了?”潘希光问向眼前的两个人。
他是连夜逃离的阳曲城,心中也想知道阳曲城有没有落入贼寇之手。
“抚军走后,城中就已经乱了,城中的守军也都逃的逃散的散,末将离开阳曲城后,听说贼兵已经占领了阳曲。”解士公阴沉着脸说。
在阳曲城,他又一次险些落入贼手。
若非天明后发现不对劲,便立刻带着身边的几十个手下夺了马逃离阳曲城,这会儿已经成了贼寇的俘虏。
“解总兵作为城中守将,为何不带兵守好阳曲城,致使阳曲落入贼手,该当何罪。”潘希光脸一沉,厉声问罪。
面对质问,解士公冷笑一声,道:“若不是抚军连夜逃离阳曲城,使城中守将无心守城,阳曲城又岂会陷落贼手,要说有罪,抚军你的罪责也不小。”
潘希光瞪向解士公。
而后衙里的那位太原县令深深的低着头。
此时他恨不得把脑袋扎进两腿之间,只求没听到眼前这两位山西大员的对话。
“抚军怎么不说了?莫非是词穷了。”解士公冷言讥讽。
对方想把阳曲陷落的罪名扣在他脑袋上,既然撕破了脸,他也用不着再客气。
潘希光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解总兵若非不到两日就丢了天门关,阳曲又岂会落入贼手,本官为了能守住天门关半月,连自己的抚标营都派了出去,解总兵觉得朝廷会认为谁的罪责更大?”
“谁的罪责大重要吗?若是整个山西都落入贼手,就算本将罪名更大,潘抚军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解士公冷哼了一声。
都到了这种时候,对方还想着把罪责全都推到他这个总兵头上,令他十分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