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等都是陈留人,自然是希望大家以和为贵了,是不是?”
许冲与他一问一答,就这么隔着百来步远,硬是聊起了天,场面甚是滑稽怪异。
祖逍注意到,后面那位吴忠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胯下枣红马不停地躁动,垂首对身边副尉说了句什么。
随即那人便打马走上前来,对着许冲扬声道:“许堡主,军令如山,还请速速让出道路,否则耽误了军情,你我都不好交代。”
尽管语气有些急促,但话语说得还算是客气,显然是不愿意与他起冲突。
以吴忠的人马数量和装扮,不可能害怕许冲这伙乌合之众,那么他所忌惮的,一定另有其人。
换句话说,还有兵马知道吴忠的行踪,并且正在赶来拦截的路上,所以他才不希望和许冲纠缠,只想着迅速通过。
“没问题,不过许某是奉了刘将军的紧急命令,守在此处的,不知吴校尉可有归义将军文书为凭?”
许冲一脸笑眯眯的,嘴里答应着就是没有行动,连祖逍都不由得暗暗喝彩。
“混账,他刘元是将军,难道我家将军就不是吗?为何你肯接受那姓刘的军令,却非要为难我家校尉。”
这名副尉是吴忠的亲信,平日里在陈留郡也是横着走的人物,此时心中有鬼,好不容易忍耐了这么久,涵养功夫终于告破,对着许冲厉声呵斥。
谁知许冲是软硬不吃,只与他胡搅蛮缠,故作吃惊地回答:“副尉何出此言?许某位卑,不管是哪位将军的命令都得遵从。
只是必须要有文书凭证,不然过后不好交代啊,像老朽这等小人物,谁也得罪不起。”
一番话听起来似是而非,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气得对方吹胡子瞪眼。
按照后赵朝廷的规矩,军令确实应该如此,可陈留郡的情况特殊,向来都混乱不堪,很少有公函下达。
“好你个老匹夫,看来今日是不打算让路了,列队,准备放箭!”
吴忠忽然翻脸,一声令下,前面三排士兵立刻单膝蹲下,将手中的长枪放在地上,熟练地取出背后长弓,开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紧跟着的三排士兵,也同样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他们,一时间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哎呀呀,吴校尉这是何意,都是陈留乡亲,何至于此,快快放下弓箭,小心走了神,就不太妙了。”
许冲心中也紧张起来,脸上依然笑眯眯的,见对方不为所动,反而抬起了胳膊,大声道:“预备……”
“别……别啊,有话好商量,许某这就让路还不成吗?只是吴校尉能不能先叫人放下弓箭,否则老夫真不敢撤。”
见许冲一脸慌乱,吴忠沉默片刻,放下了手臂,随着他的动作,副尉立刻传令士兵收起了弓箭。
祖逍也暗暗松了口气,方才的情况真是千钧一发,他还真担心把这吴忠给逼急了,不顾一切地硬闯,到时候许冲这边的损失可就大了。
“兄弟们,列队后退,保持队形,后队变前队,撤!”
许冲大声传令,一半也是说给对面听的,二百来人本就摆成个最传统的矩形方阵,此时战场之上,大敌当前,方才显示出许冲属下确实是训练有素。
只见从最后面士卒开始,整齐地一排排转身开步,不紧不慢,转到中间位置时,剩下的人便直接按住手中武器,倒退行进。
很明显,这是防止对方从后面偷袭,祖逍被许冲重点保护在身后,随着队伍慢慢后撤。
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