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郡的三大势力,刘元、吴勋和姜恒,在下认为应该想办法说服姜恒和刘元,然后联合起来对付吴勋。”
嵇胗微微一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也是秦汉以来主流的连横合纵之术。
祖逍摇摇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虽然姜恒和刘元都是朝廷旧臣,但也不能据此断定他们就心向故国。”
他的话得到了司马瑕和嵇胗的赞同,目前所知情况都浮于表面,无法深入细节。
“某有个想法,如今当务之急,不是急于扭转形势,而是制定一个正确的方针。
陈留在石勒监控之中,若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招来灭顶之灾,反而加速了局势恶化。”
几人之前雄心勃勃,摩拳擦掌誓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被他这一提醒,顿时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
是啊,陈留的情况不比别处,完全处在石勒的大军包围之中,一旦有风声传出,其结果只会让赵王下定决心围剿。
司马瑕若有所思地问道:“慎行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祖逍站起来,负手在室内走了几步,“逍窃以为陈留不可复制豫州故事,如今天下形势早已发生了变化。
石勒已逐渐收拢了各处势力,若不是还有刘赵与之对峙,恐怕早就挥军南下了。”
众人皆频频颔首,此事人人皆知,但大部分都抱有侥幸心理,总认为石勒不会这么快对豫州动手。
“子瑜来自刘赵,应当最是清楚不过,刘曜这几年来已然是外强中干,勉力支撑。
今年这一场大瘟疫,更是雪上加霜,不但丢了陇西之地,军中亦大伤元气。
一旦刘曜兵败,整个北方都会在石勒掌控之中,而豫州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三人既然结成联盟,祖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决定开诚布公地与他们谈一谈。
“说句实话吧,祖父虽然病愈,但受到皇帝猜忌却是事实,一心想要牵制他的兵权,根本无意北进。
而北伐军本就成员复杂,在此情势之下,自是人心浮动,暗地里各有打算。
诸位想想,这样的北伐军,要如何抵挡石勒的虎狼之师?”
嵇胗听罢,半晌才长叹一声,“枉我自诩聪明过人,却原来不过是井底之蛙,今日听慎行这席话,真是如梦方醒。”
“先生不必自谦,你身陷幽州,又如何知道这其中的种种真相。”
祖逍见他怅然若失,便笑着安慰,司马瑕亦出言相询。
“想来慎行早有计较,还请不吝赐教。”
见她如此客气,祖逍便知道是被自己给说服了。
“如今敌强我弱,天时地利皆不具备,想速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也不是毫无胜算。
抗胡之路,必须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持久战?”
听起来没什么奇异之处,可在座之人都知道,绝不会如此简单。
祖逍认为,后世抗日战争初期的情况与此时十分相似,都是敌强我弱,有亡国灭种之危,也都是夹在两个政权中间,朝不保夕。
甚至在势力划分上,都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在如此艰难至极的情况下,尚能以弱胜强反败为胜,为什么现在的他,就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