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嵇胗出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保养,再换上一身广袖宽带的青布长袍,放荡不羁的名士风范,跃然而出。
凭着他过人的气场,直接征服了许冲,三人配合默契,舌灿莲花,将一个皇帝临难托孤的悲情故事,描述得绘声绘色。
真是听者动容,闻者流泪,将许冲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末了,李延祭出了白虎幡为证,而嵇胗也凭着家传绝学,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至于司马瑕,她那张脸,便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而对于祖逍,他们也没漏下,把他此次深入敌后的行为,刻意说成是得到消息之后,不顾个人安危,千里迢迢孤身犯险,特地去营救二皇子的。
“原来如此,想不到先帝居然还有血脉流存世间,老朽方才失礼了,请二皇子莫怪。”
看来许冲已经被他们给说服了,恭敬地向司马瑕行礼。
“许护卫快快请起,我如今不过是个亡国之人,有何面目受尔等之礼,实在是惭愧啊。”
司马瑕长叹一声,看得祖逍暗暗喝彩不已,想不到她竟然也是个演技派。
因为嵇胗的插手,此时他也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毕竟自己这位老师,可一直没放弃要在后赵境内建立敌后根据地的打算。
如果他背着自己劝服了司马瑕,便等于解决了横在面前的最大难题。
惠帝亲子的号召力,绝对毋庸置疑,但同时,由于她真实身份是位公主,所以哪怕将来事情闹得再大,也不会威胁到祖逍的威望。
“二皇子殿下只要肯站出来,我等这些陷落胡贼之手的老晋人,绝对都会揭竿而起,群起而应之。”
许冲听罢甚是激动地拍着胸脯保证,“殿下是不知道,我等亡国之人,日子过得有多辛苦。
别看我等整天打打杀杀的,可其实都是心向故国,我堂堂华夏男儿,谁又真心愿意给胡族做牛做马呢?”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看得出来,确实是憋在胸中由来已久的心里话,今日终于能够一吐而快了。
“是我司马家对不起诸位,才让尔等受此磨难,如今江东朝廷无意北伐,我亦痛彻心扉。
瑕有心恢复晋室衣冠,解救北地父老,奈何一无人马,二无寸土立身,只能望洋兴叹,空自嗟叹了。”
司马瑕的语气十分沉痛,但话里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明显,她想另起炉灶。
豫州、兖州和徐州一带的汉人势力,十几年来一直殷切盼望着王师北上,尤其是前几年祖逖声势正隆之时。
但这希望随着祖逖病重,又渐渐地浇灭了,明知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石勒尽数剿灭,鸡犬不留。
可一个个却毫无办法,在这种绝望情绪的主导下,他们开启了疯狂的内斗行为,互相间你攻我斗,根本不考虑明天。
在他们对司马睿极度失望之时,司马瑕的出现,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更像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管有没有用,他们都会紧紧抓住不放的。
“殿下,祖逍愿尽绵薄之力追随左右,甘当一马前卒,还北国父老一片净土!”
沉重的气氛中,祖逍适时地抓住机会,朗声表白,嵇胗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少主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许冲闻言也不甘落后,立刻紧随其上,“许冲虽无能,但也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