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所在后赵境内可是寸步难行,而公文来往,一来一去少则大半个月,多则一两个月的都有,这显然是个强人所难了。
等他唉声叹气地回去,卢全早已得到了消息,赶紧劝道:
“莫急,这些丘八就是想敲诈点钱财罢了,我当了一辈子的亭长,这样的人见得多了。”
“伯父所言甚是,还是您有经验,只是侄儿认为此事还是先缓缓的好。
此时上赶着送钱,只怕他们会狮子开大口,军费被劫何等大案,相信他们也耽误不起,到时候说不定会催着我们呢。”
他这么一说,卢全细细一琢磨,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那边康威和刘横又去范阳郡追查另一行过路人,暂且把他们撇到了一边。
祖逍也不急,悠哉悠哉地等了两日,反正这些日子他也不是白等的,大部分属下都派到幽州和蓟州各地探查情况去了。
实际上康威等追查的那些人,也是祖逍的属下,当时他们三十几人分成好几路,有前有后,同时期停留在那个无名小镇的,就有三批人。
不出所料,两天后康威又无功而返,回到了涞水镇,祖逍一见他们就盛情相邀。
可等到他们兴冲冲来到酒楼赴宴时,才发现席上还有数人,而且还是几名羯人。
“来来来,康护卫,卢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范阳郡的安都尉,这位是居伍长,你们都是军中同袍,应该都聊得来。”
祖逍十分热情地招呼,却让康威和刘横的脸色有些不好,早就说了不能报官,这姓卢的莫非是故意的。
“安某奉太守之令,前来例行检查祖夫人墓地,不意在这里遇着了康护卫和刘都尉,真是巧了。”
虽然同为都尉,但因为主子不同,彼此间并不认识,但姓安的是地头蛇,康威等人所查之事却见不得光,气势上不自觉地差了一截。
“果然是巧,真是幸会了。”
康威强颜欢笑,心内却暗自琢磨,也不知这卢逍到底有没有透露秘密。
“康护卫突然来到我范阳郡,怎么太守那边没接到公函呢?”
听他动问,刘横二人都松了口气,“只是点私事而已,哪里需要惊动太守。”
“私事?不知是什么样的私事,与这位卢兄弟有何相干?听说你们还挖了他父亲的坟,扣留了他的过所。
若是卢逍犯了国法,在我范阳地界上,也还轮不到你们乐平伸那么长的手,自有太守明察秋毫。
如今你等如此行事,莫非没把我家大将军放在眼底?”
这番话可以说是夹枪带棒毫不客气,范阳太守姓石,是石虎的嫡系部下,后赵的规矩,军政不分家,石太守同时也是范阳军方老大。
现在支雄的属下越界私自行动,还做得如此嚣张,自然引起了范阳方面的注意。
当日祖逍故意让鲁衡到居伍长面前怂恿,让他抓住机会立功,居雷本就没头脑,立刻就亲自骑马赶到郡里去报告。
因此这位安都尉,是特地来警告康威等人的。
一番话说得康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好看,“误会,都是误会,只因刘都尉在路上遇了强盗,损失了些公文。
此事若传扬出去,是流放的大罪,某与他私交不错,便想着帮他一把,原想着早日追回文件,弥补漏洞……”
说到这里尴尬地嘿嘿一笑,安都尉却丝毫也不给面子,两眼向天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