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看过去,却是一名汉人伙计,上菜时经过,正好那官兵突然起身,一下子撞翻了菜盘子。
明明是他自己不对,但因为这伙计明显是个汉人,便恶形恶状地倒打一耙。
他嘴里说着,手上也毫不客气,一把抓住那伙计的发髻,暴风骤雨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伙计似乎也早就挨惯了打,只是用双臂抱着头缩成一团,任凭他怎么打,就是一声不吭。
掌柜的在旁边冷眼旁观,等到他打的差不多了,估计他已经消了气,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这位客官,是小店的不对,今日这桌酒席就算是赔礼了,某家兄长也在京中龙骧大将军麾下任职。
都是自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高抬贵手放过这贱民,毕竟店里头还等着他干活呢。”
他这番话软硬兼施,又抬出了自己当军官的兄长,同桌另外几个官兵闻言,立刻上前拉着那人劝解了几句。
“逯支,算了算了,我等还有事情要办,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这群人本就已经酒足饭饱,准备离开了,那官兵嘴里犹自骂骂咧咧了几句,临走还在那汉人伙计身上又踢了两脚发泄,这才拉拉扯扯的走了。
祖逍等人看得目眦欲裂,同样身为汉人,在后赵境内却活得比猪狗不如。
当然,尽管心中义愤填膺,可他们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至少不能明着管。
所以几人都沉默旁观,并没有冲动地跑上去解救同胞。
等到这群官兵都走光了,那掌柜的见伙计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十分不耐烦地又踢了一脚。
“滚起来把东西收拾了,别给老子在这里装死,要不是今日实在忙不过来,也不会把你从后厨调过来帮忙,真是晦气。
害得我损失了不少,今日一天又白做了。”
那伙计鼻青脸肿的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腰开始收拾桌案,看他脚步蹒跚僵硬,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
众人看得唏嘘不已,尽管心中十分同情,奈何人在敌国,无法出手相助。
何况在这后赵境内,被胡人欺压的汉人奴隶成千上万,除非有朝一日他挥军北上,否则解救那么一两人又有什么意义。
好好的一顿饭,吃得几人心情郁闷,几人中反而司马瑕这个晋朝公主,对此毫无波澜。
前赵的情形虽然比后赵略微好那么一丁点,但也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想必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司空见惯了吧。
心中叹息了一回,几人便起身结账,刚走到门口,便听得身后“扑通”一声。
回头看时,却是那汉人伙计一头栽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浑身抽搐,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想必是方才被人打破了内脏,在如今的医疗条件下,他已经是必死无疑。
当然,即便是能够抢救过来,想必这掌柜的也不可能为个贱民多花钱吧。
“掌柜的,不好了,这赵三好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