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二位叔父了,军队所需钱粮物资,父亲会尽一切可能筹措齐备。”
战事一起,后赵和豫州之间的互市便断了,南边又叛乱,如今生计已经十分艰难。
“我也知道五弟那里很不容易,等坚持过了这阵子,应该就好多了。”
祖济心中有愧,总算是说了句软话。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祖逍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就是粮食了,整个豫州十几万人,张口就要吃的。
为此他是搜肠刮肚,想尽办法,也只能说是勉强维持着,看样子北边是炸不出多少油水了,还是要从南边打主意。
祖逖当年是从北方渡江而来,而如今的朝廷早已是江南世家的天下,就连皇帝都受辖制,祖氏更是无立足之地了。
之前虽然和他们做生意,也就是个单纯的利益关系,并不牢靠。
要想另辟蹊径,找一条稳妥的财路,还是要有可靠的人从中牵线搭桥。
而祖逍认定的这个人选,就是桓宣,他是司马睿的家臣,人缘又好,两边的关系都不错。
商量完战事,祖济便去布置城防去了,他是个性格严谨的军人,凡事亲力亲为,一丝不苟。
“桓叔,我想请你帮个忙。”
祖逍一脸诚恳地望着他,后者却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只要能帮得上的,我都会尽力而为。”
乱世人心险恶,而此人却是个异类,一直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为人真诚和善,知世故而不世故,与他交往,总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桓叔也知道,现在豫州生计艰难,父亲忙于政务军事,而且他也不擅长财务。
我想为父分忧,继续和南边做生意,可原先的路子都断了,实在是无从下手。”
说着苦笑一声,“不瞒桓叔说,豫州如今剩下的钱粮,已经撑不过半个月,这还是祖父之前的积蓄。
再不想办法,豫州恐怕就不攻自破了。”
这七八年来,桓宣一直身在豫州,对个中情况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向来不太理财务方面的事情,不知道情况已经到了如此捉襟见肘的地步。
不由得有些吃惊,面色凝重地皱眉问道:“少主的意思,是希望我能给你牵线搭桥,向江南购买粮食用品吗?”
“桓叔,我不是想直接购买粮食,而是希望能打通商道,在南北之间做生意。”
祖逍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打算,他在赌,赌桓宣对祖父、对豫州的感情,能够与他对司马睿的感情相抗衡。
“做生意?”
桓宣吃了一惊,这孩子也太大胆了,朝廷三令五申不准与北边的胡人交易,违者严惩不贷。
虽说现在皇帝自顾不暇,祖逍若是偷偷摸摸、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自己都可以假装不知道。
可他偏偏还要直言不讳,这不是让他两头为难吗。
“是的,朝廷地命令我不是不知道,但我豫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这么做就只有完蛋了。”
祖逍正视着他的眼睛,“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恐怕巴不得北伐失败,祖家军就地解散,然后朝廷退出江北之地,两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