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那些羌胡将领们却都是浑然不觉其中的道理和合理性,全都是继续木然的看着朱纪。
看到这些冷漠的眼神儿,太傅朱纪顿时恍然大悟。
“你们这些羌贼,原来包藏祸心!”
这些羌胡将领,根本就没有那么好骗,如今听从苟晞的号令,一定全都是心甘情愿的。
苟晞看到朱纪气恼的如同要发疯一般,立刻就是大笑道。
“哈哈哈,太傅可别气坏了身子!”
“你对咱们,可还是有大用呢!”
苟晞说罢,向着左右一招手,顿时涌上来一群亲兵把太傅朱纪的随从护卫都尽数控制了起来。
就连太傅朱纪也是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亲兵给夹在了中间。
“苟晞,你要造反吗!”朱纪一边挣扎一边喷着唾沫喊道。
“造反?不不不,苟晞要在长安保境安民,需要太傅从旁协助!”苟晞说道。
“你要做什么?”太傅朱纪根本挣扎不开那两个壮汉的控制。
“劳烦太傅去把府库官仓给打开,再召城中的贵人去皇宫议政!”苟晞冷冷的说道。
匈奴人征战中原数年,积蓄的大量财富几乎都被转移到了长安的府库中,而官仓中则是贮藏着大量的粮食布匹等必备物资。
这么重要的地方,自然是高墙壁垒,而且守卫森严。
苟晞自然需要让朱纪去下令开门了,毕竟这些地方的守卫都是最为忠心的匈奴人。
“逆贼!竟然敢作乱,老夫绝对不会给你们做帮凶的!”
朱纪顿时破口大骂。
他现在心中特别后悔,早知道要受到如此的羞辱,还不如直接率领部曲家兵与苟晞拼命呢。
“不从?哼哼!”
苟晞见状,立刻一挥手。
“咔嚓!”
接连几声刀剑斩肉的声音响起,十几道血渍疾射而出。
太傅朱纪的随从护卫眨眼之间全被砍了脑袋。
大片的鲜血顿时流满了一地。
朱纪登时双腿发软,原本豪迈的胆气也是丧尽了。
苟晞知道朱纪已经是破胆了,随即让心腹将领带着朱纪去接管各个府库官仓。
而苟晞本人则率领着剩下的士兵,连同马业、杨万秋等羌胡首领一起向着皇宫奔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整个长安城中都被笼罩在了黑暗中,只有一些往来游走的士兵举着火把,向着蟒蛇一般在街道中来回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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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汉国的东都平阳。
十七岁的梁王刘恽正襟危坐在厅堂之中,在听到长安太傅朱纪派来的密使奏闻后,心中是又惊喜又紧张。
他虽然是刘曜的长子,但是其生母只是一个西域杂胡奴婢,从来都是不受宠。
特别是在羊献容有了身孕后,刘曜更是早早把继承人的位置预定给了那个尚未出生的婴儿,而把刘恽这个长子给无视了。
所以当梁王刘恽得知父亲刘曜战死,长安的皇位需要自己去继承的时候,心中已经完全被喜悦给充满了。
至于什么丧父之痛、家国之危,都暂时没有被他想起。
“太傅说,如今关中情势危急,大王一定要轻装简行,火速赶往长安继承国祚!”
来使又一遍强调道。
“知道了,本王当然是知道的!”梁王刘恽咧着嘴笑道。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名师傅模样的官吏扯了扯他的袖子,梁王刘恽这才堪堪收回了脸上的笑容。
“来人,带尊使下去休息!”
打发走了使者之后,梁王刘恽立刻就是放肆的笑了两声。
然后对着旁边的那名官吏说道。
“舅父,实在太好了,孤就要当皇帝了!”
这个官吏正是梁王的老师,也是他的舅父,其实是一个西域胡国的行商。
这个卷毛碧眼的西域胡人,此时也是满脸堆笑。
“臣恭喜殿下了!”
“哈哈,同喜同喜!”梁王刘恽开心的说道。
“不过,殿下别光顾着高兴啊,还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抓紧处理啊。”这名叫做支图联的西域胡人说道。
“你要做什么?”梁王刘恽不解的问道。
“舅父说的,难道是收拾行装吗?”
“这个的话,就不同担心了,孤已经决定轻装简行了,明日一早就出发!只带着马匹和三日的口粮,其余的累赘都不带了。”
他的舅父支图联却是摇了摇那一头卷毛,然后说道。
“殿下,我说的不是这些。”
“那舅父说的是什么?”梁王刘恽瞪大了那一双灰绿眼睛。
“殿下的两个弟弟,可还都在平阳呢,他们的母家都比大王强势,难保不会受到拥戴啊,若是他们来抢殿下的皇位,又如何能制衡?”
梁王刘恽一听,立刻也是脸色沉了下来。
他那两个弟弟始安王刘鸿、平原王刘淳的母家都是匈奴贵族,根本不是他一个西域胡姬能比的。
“那舅父说怎么办?”刘恽立刻问道。
“殿下,明日先别急着出发,先派人以太傅使者的名义,召刘鸿、刘淳前来,然后再!”
支图联最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
“对,就这么办!”梁王刘恽顿时拍着大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