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公主,就是惠帝和羊皇后所生的长女,一个月前,何雍告诉我,从洛阳逃出的清河公主,被人在仓垣人市营救,何雍把她安置于家中,太子告诉我,只要我给他们与些方便,将来就把清河公主许配于我!”
刘预听到这个“清河公主”竟然是惠帝皇后羊献容所出,粗略一算,从羊献容立为皇后,距今不过十二年,这个清河公主再怎么算,也不会超过十一岁啊。
“起先的时候,他们就是在夜晚悄悄进出,再后来就是带一些生面孔时常往来,我想着,这些不过都是些小事,也就没当回事。”
听到樊伦这么说,刘预冷哼一声。
“那最近何雍等人,往太子府中偷偷输送兵器铠甲,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小人不敢,不敢啊,那是到了后来,何雍等人用之前的事情要挟我,要是我不参与其中的话,就要在大将军面前告发我,我这才害怕不得不从啊,再后来,太子又说把清河公主许给我,我才做下这糊涂事啊。”
“呵呵,樊伦,你们这些老兄弟,我都是厚待啊,你如今秩奉比郡守,还做出这等寻死的勾当,难道一个所谓的“皇太子”和“公主”,就这么重要吗!?”刘预气愤的说道。
樊伦跪在地上如同被抽去了骨头,只是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个不知真假的清河公主,就蒙了你的黑心!”
刘预嫌弃的看了樊伦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李丰赶紧追上,问道。
“大将军,这几个混蛋,怎么处置?!”
刘预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说道。
“继续拷问,把司马端与何雍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统统给我问出来!”
“他们在太子府中暗藏兵器铠甲,我倒要彻底查清楚,究竟有多少人要和他们一同寻死!”
李丰的眼中精光一闪,赶紧应道。
“大将军放心,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连渣子都给他榨出来!”
“嗯,不过,一定要快。”
刘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继续说道。
“过了今晚,太子他们就要察觉樊伦等人犯事下狱了,到了那时候,肯定就会打草惊蛇,许多人虫鼠之辈就要跑掉了。”
“大将军尽管放心,明日一早,我就把全部的贼人,都给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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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平原郡,平原城。
北风呼啸,席卷着漫天的黄土扑面而来,把整个平原城外都笼罩在了漫天黄沙之中。
平原城上,密密麻麻的守军和民夫,都一个个手持兵器,紧张的注视着城外的胡汉敌军。
在这些胡汉敌军抵达平原城外的时候,平原令邵续就率领手下的部曲和其它豪强的部曲一起,置办好了守城的器具和兵器,并且征发了城内的所有男丁,开始在城内戒严,或者在城头守城。
“唉,这些该杀的胡虏,竟然如此猖狂!”
一身甲衣,迎着北风矗立在平原城头的邵续,正在紧紧等着城外的胡虏,咬牙切齿的说道。
“明公,胡虏此来气势汹汹,城外的三十余坞堡,已经降了大半,如今胡虏恐怕已经是有两万之数了。”一名邵续的属下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些无胆鼠辈,要不是他们助纣为虐,这些胡虏如何敢如此胆大!”一名部将用手一指城外,痛恨的说道。
顺着这名部将用手指的方向看去,城外许多的晋人百姓,正在胡虏骑兵督促监视下,开始拆毁附近的房屋,取出其中房梁屋栋等大料,用来制作攻城的器具。
“伯安,可有他郡的援兵?”
邵续看了看城外胡虏制作的攻城器具,而后向一名部将询问到。
“明公,前几日派出的求援信使,这几日都没有一个回来的,想来这平原城外,都已经是被胡虏遮断了交通,如今根本不知道是否有无援兵啊。”
这名部将的话说完,周围的不少平原豪强都是发出阵阵的唏嘘之声,要不是平原城还算坚固,胡虏又不善攻城,说不定这些豪强之中就有人要提议投降了。
当然,邵续一心抗胡的直名,也让这些平原豪强们不敢轻易造次。
邵续虽然知道这些胡虏并不善于攻城,只要这平原城的守军士气不堕,这些胡虏多半会无功而返。
但是,如今这些胡虏毕竟已经降伏了周围三十多座坞堡,其中的每个坞堡都是贡献了许多人力物力,要是胡虏铁了心围困平原城,那可就糟糕了。
要知道平原城内的粮草,不过是堪堪能支撑到开春,要是到了那时候,胡虏不撤军,或者没有援军解围,那平原城的数万军民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过,这种时候,邵续是绝对不会漏出丝毫胆怯和动摇的。
“哈哈,无妨,就算是没有援兵,看着天象,也是马上就要下雪了,到了那个时候,冰雪盖地,这些胡虏贼寇肯定不能久围,必然狼狈而撤。”
邵续说着,环顾一圈周围的部将和豪强们,大声的说道。
“诸君勉力,只要顶住胡虏前两轮的拼杀,这平原城肯定固若金汤!”
与此同时,平原城外。
连绵数里的胡汉大军营地,如同一个圆形的枷锁一样,把平原城紧紧的缠绕住了。
特别是在平原守军两次出城偷袭被击败之后,这个枷锁就更加的牢不可破了。
上千名晋人百姓,正在凶神恶煞的胡汉骑兵监视下,搬运者拆房卸屋得来的木材,运送到距离平原城不远的胡汉军营中,那里有数百名工匠,正在给胡汉大军制作攻城的器具。
“石陀,这些晋奴都一个个偷懒,你说该怎么办?!”
突然,一声暴喝,从这些搬运木材的晋人百姓身后传来。
一个身形健硕,圆脸青眼的羯胡少年,穿着一身精良的铠甲,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这些晋人百姓。
“将军,放心,我这就去给他们加一把劲!”
一名褐色毛发的羯胡闻言,笑着应道。
随后,这名叫石陀的羯胡手持长刀,策马向前,想着前面的晋人百姓冲驰而去。
这些百姓被吓得惊慌无助的四散惊呼,跑在最后的两个晋人百姓,被石陀手中的长刀轻松的劈死倒地,鲜艳的血液散发着热气,向着天空喷薄而出。
这些血腥的景象,让周围的一众胡汉军将们轰然大笑,都一个个热闹的议论这些晋人是何等的懦弱,又是何等的无能。
就在这些胡汉军将们大笑的时候,一名晋人武将衣着的将领,却是阴沉着脸色,朗声的说道。
“石将军,这些百姓本来就惊慌无措,再这么嬉闹杀虐,这攻城的器具什么时候能制备好,耽误了汲郡公的大业,又有何人能负责?”
本来十分高兴的石虎,听到此话,立刻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孔。
“这些不值一钱的晋奴,杀几个又有何妨,你也别拿什么汲郡公来压我,要是没有我,我义父刘灵的兵马,又怎么会乖乖听他的号令!”